葛天卻不以為意:“岑家在A城,畢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我與岑家的老大私底下有些交情,所以……”
話至于此,簡亦昇怎會聽不出來??墒?,他卻說:“岑家,家大業(yè)大,岑伯銘何必執(zhí)著于全部家業(yè)呢?”
簡亦昇的話意明顯,葛天臉一沉,眸光直直地落在簡亦昇臉上,這雙眸子,森寒無比。簡亦昇卻淡定地說:“岑仲鑠是立了遺囑沒錯,可葛律師,你不要忘了,岑薇是他唯一的女兒?!?/p>
簡亦昇顯然是話中有話,他在質(zhì)疑葛天。
葛天不怒反笑:“這樣卑劣的手段,你以為我想做么?”
“你想也罷,不屑也罷,與我無關(guān)?!?/p>
葛天哼了一聲說:“我的話已說盡,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法庭上見?!?/p>
“好,我們法庭上見?!焙喴鄷N回得斬釘截鐵,他向來不愛妥協(xié),從業(yè)多年,鮮少有案子會庭外和解。
送走了葛天,簡亦昇獨自坐在辦公桌前許久,眸光黯淡。
葛天來這一趟,那么說明他沒有十足的把握勝自己,可葛天的處處示弱令簡亦昇起疑。一個律師界的前輩,對一個晚輩處處示弱,要么是無法得勝,要么是有必勝的把握。
當年他是險勝,而如今,他又能否勝呢?
他嘆了口氣,又想,這世上,身家利益是否當真這樣重要呢?
岑家的這樁案子,說穿了,也不過是為了利益。
本是同根,為利相煎。
他呆呆地想著,連手機響了,也混然未覺,好半天,他才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是景昔發(fā)來了一條短消息——
“你什么時候回來?”
簡亦昇這才發(fā)覺,原來天色已晚,窗外雨潺潺。
一下午的陣雨他混然未覺得。
她問他,什么時候回來?
他耐著性子發(fā)了條短消息過去——“快了”。
像他這樣子的人,多半是不喜歡發(fā)消息的,他通常更愛打電話。三言兩語便可解決的事呢,著實不需要字字句句,來回發(fā)送。
很快景昔又發(fā)回了一條:“那好,我等你?!?/p>
他突然想起來,她不會做飯,家里也沒有速食的東西?!騺聿幌矚g方便面以及微波食物。
想至此,他很快回了一條過去——“吃飯了嗎?”
景昔正窩在床上,天一下雨就冷了起來,她沒多帶衣服,只好鉆進被窩里。收到簡亦昇的這條短消息時,她的心里忽然流過一絲甜蜜感,臉上也露出淺淺的笑來。
“還沒有,我回來的時候買了菜,等你回來做。”
這話看上去實在足夠曖昧。簡亦昇看到它的時候,小梁正好進來送資料,簡亦昇下意識的拿手一擋。
小梁格外地好奇,是什么東西讓老板這樣緊張?
交了資料,小梁卻乖乖的從辦公室里退了出去,窺探誰的隱私都可以,就是老板的隱私窺探不得,就算知道了,也得當不知道。
小梁出去了好一會兒,簡亦昇這才拿出手機,卻自嘲的想,藏什么藏,又沒什么重要的?
可偏偏就是景昔這樣短短的一句話,他心里卻有一絲莫名的喜悅。被等待的感覺十分美好,他卻從未享受過。
03
簡亦昇回家的時候,景昔正趴在沙發(fā)上,電視臺上放著無聊的片子,她卻看得津津有味。餐桌上放著兩袋未處理過的食材,袋子上水滴猶在。
簡亦昇心中流過莫名的感覺,淺淺淡淡,卻分外美好。
“你回來了啊?!币灰姾喴鄷N,景昔就興奮地爬了起來。
簡亦昇在玄關(guān)換了拖鞋,看到景昔過來就說:“餓了?”
“嗯?!本拔艉菝狞c頭,她剛回家就餓了,現(xiàn)在前胸就快貼到后背了。
簡亦昇臉色沉了沉說:“既然餓,怎么不出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