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從沒想過你會是同性戀。即便是那次期末考以后,你喝得酩酊大醉,假裝……”
“閉嘴,你這個白癡!我是說其他男人,埃米莉的情人!會不會有一個他媽的埃米莉的情人?我是這個意思。而我的回答是,根據(jù)我的判斷,沒有,沒有,沒有。在一起這么多年,我很了解她??蓡栴}就在于,就因?yàn)槲姨私馑?,我還能看見些別的。我能看出她開始想找個情人了。沒錯,雷,她在物色男人。比如說大衛(wèi)·科里!”
“大衛(wèi)·科里是誰?”
“大衛(wèi)·科里是一個虛情假意的飯桶,一個混得不錯的律師。我知道怎么不錯,因?yàn)樗嬖V我怎么不錯,很他媽的詳細(xì)。”
“你覺得……他們看上了?”
“沒有,我說了!還沒有,什么都沒有!大衛(wèi)·科里根本不會理她。他娶了一個在康泰納仕出版集團(tuán)工作的漂亮妞兒。”
“那你不用擔(dān)心……”
“我要擔(dān)心,還有個邁克爾·艾迪生。還有美林銀行的新星羅杰·范德伯格,年年都參加世界經(jīng)濟(jì)論壇……”
“聽著,查理,聽我說。我有麻煩了。不是大麻煩,可總歸是個麻煩。你聽我說。”
我終于把剛才的事情講給他聽,盡量忠實(shí)地?cái)⑹鲆磺?,雖說我把我覺得埃米莉給我留了秘密信息的想法輕輕帶過。
“我知道我很蠢,”末了,我說道。“可本子就放在那里,在廚房的桌子上。”
“是。”查理現(xiàn)在聽上去冷靜了許多。“是。你有麻煩了。”
突然他笑了。我受到鼓舞,也跟著笑了。
“我想我反應(yīng)過度了。”我說。“畢竟那不像是她的私人日記什么的。只是個記事本……”我說不下去了,因?yàn)椴槔磉€在笑,笑聲有點(diǎn)歇斯底里。他不笑了,冷冷地說:
“她要是知道了,會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的。”
一陣短暫的沉默,我只聽見機(jī)場里的嘈雜聲。然后,他接著說道:
“大概六年前,我自己翻過那本子,應(yīng)該說是當(dāng)年的那本日記本。很偶然,我坐在廚房里,她在做飯。你瞧,就是邊說話邊無意間隨手翻開。她馬上就發(fā)現(xiàn)了,說她不喜歡人家看她的東西。就是那次她說她要把我的眼珠子挖出來。那時她揮著根搟面杖,我說用搟面杖可不好挖眼珠。她就說搟面杖是眼珠子挖出來以后用的。眼珠子挖出來以后她要用搟面杖碾碎。”
電話那頭通報(bào)了一則航班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