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天上那半明半暗的云(3)

一遇傾心暖 作者:李荷西


6

你在2010年就開始準備一場旅行。你提前一年訂好了去馬來西亞的機票和酒店。你驕傲地告訴他,你幾乎省了一半的錢。

你其實還想問他,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但你沒有。那時,他正和女友分手,找你訴苦喝酒。你跟他說了旅行的事兒。他在每一次戀情結束后第一個找的人一定是你。他兩眼昏沉,面帶苦楚,卻依然能一口氣吃掉一條烤魚,20個肉串。所以不難想象你愛他的這4年里,他怎樣胖了30斤。他一邊咬著雞翅一邊跟你做承諾,要是我30歲還沒有結婚,我就娶你。

你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時候成為了他的備胎,好像他一轉身,你永遠在那里。

你獨自去了馬來西亞,剛下飛機就在機場買了張明信片寄給了他。你在明信片上寫:

這個世界真的很大,大到你一轉身,就不知道誰會消失。

你一個人玩得很Happy,你幾乎忘了他了。你跟著教練學潛水,教練會說的唯一一句中文便是:“珊瑚?!蹦阈捏@膽戰(zhàn)地跳進海水里,看五彩斑斕的珊瑚。你學著教練的樣子,拿面包屑吸引魚群。你在魚群中跳舞。

在熱浪島上,你在月光下,終于看到了他口中那個藍色的沙灘。你要偷一罐沙子走。教練告訴你說,那藍色只會持續(xù)一個晚上。但你還是偷了,你把它放在沙漏里,看著那沙粒一粒粒地滴落,好像每一粒沙子都是一個故事,但藍色在一點點地消失。你想起他,又忘了他。

你接到他的越洋電話,他說他收到了你的明信片,他說,他終于想明白了,他雖然不愛你,但也不討厭你?,F在空窗期,不如談次戀愛打發(fā)時間。你說:“話費很貴耶?!蹦銙鞌嗔穗娫挘且粓龀掷m(xù)了4年的妄念,徹底灰飛煙滅。

掛斷電話,你又想起了我。你想起了我,終于知道我一直愛著你,就像你一直愛著他。你愛了他4年,我愛了你6年。從高二的那個寒假,我們一起學畫伏爾泰開始,從那個我們一起頭抵著頭吃麻辣燙開始。

你笑了,大概是笑自己傻,大概也是笑我傻。

7

我也收到了你的明信片,上面寫著另一行字:

這個世界真的很小,小到你一轉身,就不知道會重遇誰。

網上,你的頭像又鮮亮了起來,你打來一個笑臉,問我:“你在干嗎?”

我說:“就像我一直在做的那樣,等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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