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嫂,你聽說過新寡村嗎?”喬曉佳一邊幫忙洗菜,一邊隨口問,眼睛還得緊盯著在院里瘋跑的墨無名。
吳嫂手指一頓,下意識地摸了摸脖頸后的烙印,不禁嘆嗟:“知道,新寡村內大多是十四歲至十八歲之間的姑娘,可憐喲……”
喬曉佳又詳細地問了問,聽完之后大概了解到新寡村的種種情況,感覺這規(guī)矩確實很變態(tài)。
原來,玉峙王朝對本國純種血統(tǒng)極為重視。他們認為外族人體內流淌著“懦弱”的血液,所以百分之百地排斥本族男丁與外族女子發(fā)生關系。
驗明處子之身的方法來源于史料中所記載的“朱砂”。即,用容器把壁虎養(yǎng)起來,喂給它朱砂吃,它的身體慢慢變紅,等喂夠了七斤朱砂后,再千錘萬杵將壁虎搗碎,用其紅色的漿液在女子的胳臂上點一個紅點兒,稱為“朱砂痣”,如果沒有性行為,那顏色便一輩子不褪;要是破了身,“朱砂痣”便會消失。
喬曉佳半信半疑,不知這法子是否真的有效,不過她手臂上確實沒有“朱砂痣”。
再說那些被押送到新寡村已婚卻又未破身的女子們,將為士兵“服務”。聽起來有點像慰安婦,但卻有實質性的差別。在與士兵同床的七日中,女子蒙面,衣衫緊裹,不露上體,士兵最多看到女子的嘴唇。并且在行房之時,床邊會有“資深”的婦女嚴加看管。這整個過程中,女子就像一部借腹生子的機器。
七日房事過后,新寡等待二十四天,待郎中把脈確定是否有孕后,再決定要不要繼續(xù)替其他士兵“傳宗接代”。反之,倘若受孕成功,那就等著生孩子。當孩子產下的第一時間,就由士兵的家眷將孩子抱走撫養(yǎng)。若士兵無家眷本人又戰(zhàn)死沙場,便由朝廷派奶娘撫養(yǎng)。總之,新寡村的女子們無緣與親生骨肉相見。據吳嫂說,畢竟懷胎十月,新寡村有些女子因思子心切,郁郁而終。
“這也太殘忍了,”喬曉佳洗菜的動作越來越慢,“朝廷怎能剝奪母親哺育孩子的權利,這誰接受得了,就沒人反抗嗎?……”
吳嫂似乎早已麻木,自嘲地道:“投胎成了女人,就是活受罪來了。想開了就那么回事,尋死覓活也無人搭理你。”
喬曉佳暗自想象著那“扭曲”的畫面——昏暗的屋中,一個“待宰羔羊”如尸體般躺在床上,男人既無視覺刺激又不可觸碰女人的身體,這能激起男人的欲望嗎?何況旁邊還有婦女直勾勾地監(jiān)視著,看來也是一群不經人事的童男子吧?
她聽過一句話:無論男人、女人對第一次總是念念不忘的,這或許就是耿一鳴至今郁悶的原因,他肯定想知道那位“七日娘子”是誰,卻又荒謬到相見不相識。
綜上分析,喬曉佳初步斷定“墨紫雨”嫁給了外鄉(xiāng)人沒錯,孩子應該是她與夫君生的也沒錯,但因某種原因,“墨紫雨”離家出走,至于其夫君是死是活還有待考證。
不過,“墨紫雨”既然隱居三年,可能是與夫君之間有矛盾,還有一種可能,戰(zhàn)亂將夫妻二人打散了,夫君正在找她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