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再版前言(2)

北京往事 作者:徐名濤


于是我問你:你究竟害怕什么?

我們害怕害怕本身,我們恐懼恐懼本身。

人們一旦遭遇那種成為一種狀態(tài)的恐懼,想戰(zhàn)勝這種狀態(tài)有兩種途徑:首先要檢查一下恐懼的溫床,就像陽光對應(yīng)燦爛,夜色對應(yīng)黑暗,你的心情是不是為恐懼提供了肥沃滋潤的土壤?伴人一生的是心情,好心情勝過當(dāng)上美國總統(tǒng),壞心情卻讓你羨慕路邊乞丐,如果暫時克服不了恐懼狀態(tài),你就迂回地一點一滴地驅(qū)逐恐懼,用明媚的、新生的東西占領(lǐng)固有的東西;另一方法就是把問題推至底線:假如我失去了這份工作,我會成為乞丐嗎?假如我不在意別人對我的傷害,那么這種傷害的分量恐怕還不如一片落葉。

舉重若輕的唯一辦法就是換一個角度,換一個角度,殺人都會有理由,何況你的那一點兒不存在的恐懼?換一個角度,你會感到快樂其實是不期而遇的,而這時候拉開窗簾,窗外早已是一片遼闊無垠的燦爛世界。

《北京往事》自然不是一本心理學(xué)教科書,窗簾早已不拉自開,高文由于陷得太深,已經(jīng)感受不到窗外燦爛陽光,卻不經(jīng)意中成了心靈救贖者。殘酷依舊,但仁慈浩大。我本人真心為他祝禱,不知道讀者對這樣的結(jié)果是否滿意。我在書中竭盡所能見縫插針地挖掘的是產(chǎn)生恐懼心理的土壤,原來廣袤的土地上危機四伏,荊棘叢生,我們連一聲招呼也沒被打過,就毫無征兆地被拋到這里,無依無靠,孑然獨行,在充滿假象和畸形的俗世盛景自欺欺人蒙混過關(guān),老夫子的“而立不惑知天命”早就給我們的人生準(zhǔn)備好了一服安樂死的藥方,我們似乎沒有選擇。

看完書稿,姜老師在電話那邊久久無語,我不知道會有什么消息傳遞,卻原來是“非常共鳴”,她說:“這部書讓我感到我們一定要信仰什么。”

這正是掩藏在《北京往事》里最深沉的期望,如果我們淪陷的土壤變成《圣經(jīng)》詩篇中的磐石,那么無論是實在的恐懼還是臆想中的恐懼,都不會把我們擊倒,養(yǎng)分充足,甘泉不斷,無論你是富人還是窮人,都會如沐春風(fēng)。說到底,在這個人人自危的世間,我們?nèi)狈Φ牟皇敲儡?,更不是一日三餐,而是一種讓我們內(nèi)心鎮(zhèn)靜的力量,如果我們還沒有準(zhǔn)備好,暫且不要給這種力量命名,但你肯定需要它。如果《北京往事》能以反面故事若隱若現(xiàn)傳遞出這樣一個信息:你需要這種內(nèi)心力量比你理應(yīng)需要的還要多得多,那就是對作者莫大的慰藉。

作者記于2011年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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