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笑,”他說,“你是相信賺錢吧。”
正合他意。
“我也相信錢。”我說。
“你作得如何?”
“賺得夠我花。”
他又抓起子彈,然后丟給杜克。杜克一手接住后將它放回外套口袋。
“杜克是我的保安負(fù)責(zé)人,”貝克說,“你到他手下工作,馬上開始。”
我先看看杜克,然后再回頭看他。
“如果我不想替他做事呢?”我說。
“你沒別的選擇。馬薩諸塞州死了個警察,我們又有你的姓名跟指紋。在我們弄清楚你這個人之前,你都算在試用期。不過你要往好的方面想,也想想五千元酬勞,那可是要賣一大堆盜版CD才賺得到的。”
從一位受招待的賓客到變成試用期員工的差異,就是我得到廚房跟其他員工吃晚餐。小屋開柵門的那個“巨人”沒出現(xiàn),杜克則跟一個男人過來,我猜他是技師或雜工。除了我們之外,還有一位女傭跟一位廚師。我們五個人坐在一張松木桌前吃飯,而貝克一家則在用餐室吃,或者其他更好的地方。搞不好廚師會在他們的食物里吐口水。一想到這里,我不禁懷疑廚師是不是也在我們的飯菜里面吐了口水。我跟步兵與軍士官相處得夠久,知道他們會干這種事。
吃飯時(shí)沒什么交談。廚師是個約六十歲的刻薄女人,女傭則很膽小,什么都不太會,感覺像新來的。她很年輕,打扮樸素,穿著棉質(zhì)連衣裙跟羊毛衫,腳上一雙厚重平底鞋。技師是中年人,身材瘦長、灰發(fā),話不多。杜克也不太說話,因?yàn)樗睦镉惺?。貝克丟給他一個麻煩,而他不確定該怎么處理。他能用我這個人嗎?能相信我嗎?顯然他不是笨蛋,而且愿意花時(shí)間從各種角度來檢查問題。他的年紀(jì)跟我差不多,可能比我大一些,也可能比我小一點(diǎn)。他那副健康冷硬的面孔正好隱藏了年紀(jì)。他的體格與我相仿,我的骨架可能較重,但他或許比我壯一點(diǎn)。我們的體重可能只差一兩磅。我坐在他身邊,一面吃東西一面計(jì)算何時(shí)該像普通人一樣對他提出問題。
“跟我說說買賣地毯的行當(dāng)吧,”我的語氣帶有暗示,能讓他明白我覺得貝克除了地毯還有其他勾當(dāng)。
“現(xiàn)在不是時(shí)候,”他的意思似乎是不要在這些人面前談。接下來他盯著我看,仿佛要告訴我還不確定是不是想跟對自己開了六槍的瘋子談。
“子彈是假的吧?”我說。
“什么?”
“里面沒有火藥,”我說,“可能只塞了棉花吧。”
“為什么要用假子彈?”
“我可以拿它射貝克。”
“你為什么想射他?”
“我沒要這么做,但他是個謹(jǐn)慎的家伙,不會冒這個險(xiǎn)。”
“當(dāng)時(shí)我拿槍對準(zhǔn)了你。”
“我可以先解決你,再用你的槍對付他。”
他的身體變得有些僵硬,不過什么也沒說。這是競爭,我很不喜歡他,這點(diǎn)對我來說沒差別,反正我想他到時(shí)也會成為傷亡人數(shù)之一。
“拿著!”他說。
他從外套口袋掏出子彈遞給我。
“在這里等著。”他說。
他離開座位,走出廚房。我學(xué)貝克將子彈立在桌上,接著吃完我的東西。飯后沒有甜點(diǎn),也沒有咖啡。不久后,杜克拿了一把我的左輪手槍回來,他經(jīng)過我身旁走向后門,然后對我點(diǎn)點(diǎn)頭要我過去,于是我拿起子彈握在手里,跟著他走出去。我們經(jīng)過后門時(shí)又聽見一陣嗶嗶聲,是另一道鑲在門框上的金屬探測器發(fā)出的。不過這房子并未設(shè)置防盜警報(bào)系統(tǒng),也就是說,他們的保安就靠這片海,以及最外面裝了鐵絲網(wǎng)的那堵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