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是他炒熱派對的家伙?”休淡淡地笑說,“無關緊要的朋友。”
“不是,”克洛伊說,對菲利普皺眉,“你們這么說不公平,杰勒德不是這樣的人,他不會這樣對他真正的朋友。”
菲利普聳聳肩,走向一扇有窗簾的落地窗,透過窗簾往外看車道。
“那你們兩個呢?”阿曼達皺起眉頭說。指指克洛伊和休,“既然你們兩個都是杰勒德的老朋友,你們兩個之前認識對方嗎?”
一陣靜默。
“我們可能曾經碰過一、兩次,”克洛伊不太在乎地說,“我真的不太記得。”她的眼神看著休閃爍不定,“你記得嗎,休?”
“不,”休停了一會兒說,“不,我不記得。”
“好漂亮的庭園,”菲利普說,仍看著窗外,“這地方真漂亮。”他轉過身來,雙手在胸前交叉,“那……你們要帶我們參觀一下嗎?”
阿曼達在前面帶路參觀房子,克洛伊落在后面,盯著地毯、花瓶和壁飾,但她沒有真的在看。一開始的新鮮感已經消失,面對這情況,她開始覺得越來越生氣;氣其他人,氣自己陷在這可笑的情境里。每次看到休,她就覺得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他們兩個現在會在這里,陷在這種荒謬的情況里,走在一起,卻假裝不認識。這真的讓她差點笑出來,不過同時,在她內心深處,以往的感情開始涌上腦海,好像有條蛇在干擾睡眠一樣。
“這是主臥室。”阿曼達說,往旁邊一站,好讓其他人可以通過門口。
克洛伊安靜地環(huán)顧四周。一張有四根支柱和雕刻裝飾的大床,放在房間正中央,紅木支柱被條厚重、淺色的布蓋住。隔了塊玻璃再過去的沙發(fā)上,土耳其風格的椅墊疊得高高的;床兩旁的書架上放滿了皮革裝訂的書籍;對面墻上掛了一面鑲金邊的大鏡子。玻璃門邊框上爬滿芬芳的花朵,從這扇門可以通到寬闊的陽臺,陽臺上有熱帶榕屬植物種在光亮的盆栽里,還有竹編椅整齊排列在玻璃桌四周。
床鋪前的地板上有兩個空的行李箱,克洛伊走過衣櫥時,發(fā)現里面放滿衣服。她又瞄了一眼床鋪,轉過頭去,看到休正在看她。她的雙頰感到莫名的刺痛,只好迅速別過臉去。
“我想你們應該住在這里。”她看著阿曼達說。
“呃,”阿曼達防衛(wèi)心很重地說,“當然我們在這里整理過行李……”
“不過我們不一定要住這一間,”休說,手一攤,“我是說,你們也有權利住這一間。”
“沒錯,”阿曼達停頓一下說,“我們可以搬走,很簡單。”
“完全不麻煩。”休說。
“不,請你們別搬,”克洛伊說,“你們先來的,行李也都整理好了……”
“這沒什么,”休說,“我們不介意住哪間房,對吧,親愛的?”
“當然,親愛的。”阿曼達回答,笑得很勉強,“我們一點也不介意。”
“我們也不介意,”克洛伊說,“老實說……”
“我們來丟銅板好了,”休堅持說,“這是最公平的方法,對不對?”
“我覺得很公平。”菲利普說。
“不,別說了,”克洛伊無奈地說,瞄了一眼阿曼達嚴肅的表情,“我們真的不介意住哪間房……”
不過休已經把銅板拋向空中。
“人頭。”銅板哐當一聲往瓷磚地板掉落時,菲利普說。休彎下腰把銅板撿起來。
“是人頭。”他說,“你贏了,這樣很公平。”
一陣尷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