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嘉柏麗爾 2

可可·香奈兒的傳奇一生 作者:皮卡蒂


對故事的開頭她一邊假裝不在乎,一邊擅自篡改:其實并不是心煩的問題,而是要講出事實來實在太過痛苦。嘉柏麗爾出生時她的父親并不在場,而這會成為日后一再上演的套路,他似乎故意逃離家庭,當讓娜懷上第一個孩子時,他就跑了。大家在他們的女兒朱莉婭出生前一個月找到了他,可他拒絕娶讓娜。這樣一來,兩個女兒都成了私生女。直到嘉柏麗爾 15個月大時她父母才補辦了結(jié)婚手續(xù),并于 1884年11月舉行了婚禮。不久后,在去奧弗涅 ③的路上,讓娜再次懷孕。讓娜是奧弗涅人,生在庫爾皮埃爾的一個莊戶人家??墒撬齾s不打算在那里找到安身之處;在她遇見她那個飄忽不定的未來丈夫時父母都已去世。盡管她的兄弟在她第一次懷孕時曾經(jīng)盡了最大的努力維護她的利益,可是生下兩個私生女使當?shù)厝藢λ淖l責(zé)無從緩和。一個男孩,教名阿方斯,生于 1885年;一個女兒安托瓦妮特,生于 1887年;又一個兒子名叫呂西安,生于 1889年;最小的兒子奧古斯丁,夭折于嬰兒時期,生于 1891年。

香奈兒幾乎絕口不提她出生時的情形,可是她也曾偶爾提及在她出生前,母親有一次坐火車去找那個東躲西藏的阿爾貝。香奈兒以慣用的含糊曖昧、拐彎抹角的口氣對黑德里希解釋說:“因為那時候的穿著,我猜沒有人看得出來這個女人就要生產(chǎn)了。有人幫助她 —他們非常友善:他們把她帶回家并派人去找醫(yī)生。我母親不想留下。

“‘您可以明天搭另一趟火車,’他們這樣安慰她,‘您明天會找到丈夫的。’但醫(yī)生發(fā)現(xiàn)我母親根本沒有生病,他宣布說:‘這位夫人沒有生病,她要生孩子了。’這時,這些和善的人都震怒了,想把她扔出門去。但醫(yī)生堅持叫他們照顧她。人們把她帶到一家醫(yī)院,我就在那兒出生了。一個醫(yī)護修女成了我的教母。”

據(jù)香奈兒說,這個修女的名字是嘉柏麗爾·博納爾。“于是我受洗時被取名叫嘉柏麗爾·博納爾·香奈兒。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對這個一無所知,從沒想過去查看我的洗禮證明書。戰(zhàn)爭期間,我托人去找我所有的檔案,因為人總是害怕出現(xiàn)最壞的事情 ……”事實上,“博納爾”這個名字并沒有出現(xiàn)在她的洗禮證明書上,但或許在后來的人生中,嘉柏麗爾覺得她有權(quán)將它據(jù)為己有,以表示擁有這個名字的意義 —幸福。

香奈兒對朋友安德烈 ——路易·杜布瓦講過有關(guān)自己出生的另一套說法,嘉柏麗爾再次提到了火車,并暗示她的母親在途中感到了最初的陣痛。香奈兒去世后不久,杜布瓦向一位法國記者回憶道:“她不斷地提到火車,有時甚至聲稱她生在車廂里。為什么有這種火車情結(jié)?”一個可能的答案是她有一個叔父曾是鐵路雇員,然而即使如此,火車對于香奈兒來說應(yīng)該有著更深重的意義:仿佛它連接著不斷前行的過往,而沿著確定的軌道,依然會到達她自己選定的終點。

不管她和火車旅行有什么樣的關(guān)聯(lián),她也還是救濟院的孩子,平凡的嘉柏麗爾·夏斯奈兒。而在她的整個童年里,她一直是嘉柏麗爾 —可可是后來創(chuàng)造的名字 —盡管她虛構(gòu)出了一個故事,它的虛假正透露著某些真相:“我父親曾經(jīng)管我叫‘小可可’,一直到有更好的名字出現(xiàn)。”她對黑德里希說:“他一點兒都不喜歡‘嘉柏麗爾’(這個名字);那不是他取的。而他是對的。很快那個‘小’就慢慢沒有了,我就叫可可。”或許其實是她父親在抱怨說他不喜歡嘉柏麗爾本人,他也并不想要孩子;因為不久他就不再安于婚姻和父親的身份而離開了他們,永遠在張望更好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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