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在這段時候,蔡秀英發(fā)現(xiàn)丈夫犯下了一個遠比嫖娼更嚴重的罪行,竺德霖竟然利用探望父母之際,與早已休棄在老家的前妻又睡到了一起去。不僅是又做了夫妻之事,而且還讓那個女人懷了孕,悄悄地生下了一個兒子。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想不讓蔡秀英撒潑發(fā)作都不行,是可忍,孰不可忍,這口氣咽下去了,那么天下還有什么委屈不能忍受。于是仿佛當年的舊戲重演,蔡秀英又一次尋死覓活,用小刀割手腕,找繩子上吊,甚至要拉著女兒欣慰一起吞耗子藥,雖然在國外已待了十多年,她好歹也是接受過現(xiàn)代文明教育的女人,真玩起民間撒野的那一套,一點也不比街頭的悍婦差勁:
“好呀,要死大家一起死,大家一起完蛋!”
蔡秀英轟轟烈烈地這一鬧,真把大家都給嚇著了。竺德霖覺得很沒面子,非常擔(dān)心會玩出人命來。他的父母從來也不是有主意的人,而且他們心里都明白,鄉(xiāng)下人堂而皇之的那一套理論,對于來勢洶洶的媳婦蔡秀英根本不能起作用。竺德霖的那位前妻更是嚇得不知所措,知道她的男人心里早就沒有她了,他很害怕蔡秀英的兇悍,對這個女人惟命是從,因為害怕和恐懼,什么對不起自己的事情都能做出來。此前,他已經(jīng)這樣做過一次了,再做一次也很正常。結(jié)果果然像那位棄婦設(shè)想的一樣,竺德霖請來了朋友公證,像談生意一樣又一次作交易,大家各自都做出讓步。他保證與老家的那位不再有任何瓜葛,而他們的兒子泰秋呢,則交由蔡秀英代為撫養(yǎng),這孩子畢竟是她丈夫的骨肉,蔡秀英會像對待自己親生兒子一樣對待,她十分理智地接受了泰秋:
“德霖和我不是一直想要個兒子嗎,現(xiàn)在兒子也有了,這不是大好事嗎?”
就這樣,欣慰有了一個已經(jīng)三四歲的弟弟泰秋,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男孩,她總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奇怪。和自己的母親一樣,在一開始,她也是很不樂意,不太能接受這個叫泰秋的小男孩。她知道正是因為有了他,家中原本平靜和諧的氣氛被打破了,母親才會歇斯底里,才會情緒激動舉止失常?,F(xiàn)在,泰秋竟然又成為他們家庭中的一員,欣慰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怎么樣,既然他已經(jīng)來了,她只能接受,對他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不喜歡,高興時,就和他玩玩,不高興了,對他根本就是不理不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