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番受制于郁氏早非一年兩年之事，蠢蠢欲動之心一日不死，我就決不會借助他們的力量。”持盈斷然回絕，她灼灼目視西辭，“引火燒身，并非良策。”

西辭撫了撫她的發(fā)，一字一頓地道：“阿盈，你曾允我，要助我清君側(cè)，除奸臣，我亦允你有朝一日要為你母親正名，你可還記得？”

持盈見他神情，知他并非說笑，亦正色道：“我不會忘。”

“為我所用者，自當盡力馭之。”西辭展顏一笑，“阿盈，雖然和番情況急迫，可南寧謝家已經(jīng)逾越了他不該觸碰的那條線，不可不除。”

“和番前年的起兵，正是謝家鎮(zhèn)壓的，你若把扳倒謝家的主意打到朝華身上，也太過冒險了，誰會相信謝家與和番勾結(jié)？”持盈緊眉，拍了拍他的手心，“待我去見見朝華，你再做決定不遲。”

“好。”西辭淺笑，“我信你。”

持盈疲憊地合上眼眸，靜靜枕著西辭的肩，專注望著他柔美的側(cè)頰，看到他微微彎起的唇角，心里莫名地沉靜下來。

清君側(cè)，清君側(cè)。

除去了謝家之后，就唯有顧家權(quán)勢滔天，到了不得不對顧家下手的那一天，你該何以為繼，西辭？

事實的結(jié)果是，持盈那一日的裝病，迫得顧珂不得不取消了讓她陪同顧言筠前往飛音寺的決定。

到了傍晚，持盈為表自己的誠心，向顧珂請命說言筠體弱，可否由西辭陪自己代言筠去往飛音寺祈福。顧珂思慮良久，還是應(yīng)允了。

西辭與持盈坐在馬車上，挽碧、宴卿隨侍在側(cè)。

“你竟將朝華引去了飛音寺。”持盈那日聞?wù)f西辭的計劃后，有些驚愕。

西辭正擺弄著他白潤細長的十指，頭也不抬，只道：“你此番裝病，父親心里有數(shù)，如今主動提出要去，也算是補全了他的面子。”

持盈此次出行，借的仍是言筠的名義。顧珂對她的意圖心知肚明，但她到底為言筠博來了名聲，對言筠日后的出嫁增添了不少籌碼，顧珂也就對此睜一眼閉一眼了。

挽碧帶著小爐子出來，燒好火后，將水晶壺遞給了持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