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三弟一朝被委以重任,掛帥遠征紹淵。他神武英勇,一路所向披靡,令紹淵軍聞風喪膽,一退五十里。此一戰(zhàn),成就了他歷越第一神將的美名。而就是那一次,他帶回來一位半途被搭救的女子。那名雙十年華的女子,姓樓名清音。傾城之容貌,是我此生閱過的巔極。”
“清音性情溫軟,知書達理,更精女工擅琴技。舞有仙魔之魅,聲如蘭谷初鶯之優(yōu)。其行如畫,坐如詩,這世間男子,但凡見過此等嫵媚優(yōu)柔者,估計沒有一個不心旌動搖。那時我們兄弟三人自然對她另眼相看,后來知曉她雙親早亡無處容身,孤身進禹華途中遇險,才被三弟搭救暫時收容,不禁對她更起憐惜之心,多般關照。”
“清音為了報答,就為我們烹茶煮酒,清歌妙舞,直令三弟的‘舒園’變成令人流連忘返的仙境。我與清音年紀相差最多,粗通音律又相對好靜,倒最快與她交了朋友。我也是男人,常對著此等世外仙姝,并非不曾有過心猿意馬。不過清音在情愛一事上始終回避,后來我才發(fā)覺,原來她會如此,是因為我的三弟——豐從逸。”
“三弟屆時已有家小,生活美滿,伉儷情深。清音外表看似柔弱,其實十分自持,她說既然使君有婦,她便不會為了一己之歡插入他人家庭。不僅求我永遠保守秘密,甚至愿意與稍微有些粗枝大葉的三弟結為兄妹,一面致力撰寫琴譜,一面專心教導三弟的愛子愛女成才為人。于是三弟的兩兒一女都跟著喚她‘清姨’,與她親厚非常。”
“這其間一切,都被二弟看在眼底。他雖也有一妻一妾,卻從見面的第一刻起,就對四妹起了戀慕。而他并非如我一般知難而退,反而更因為清音的堅辭拒絕漸漸變得有些瘋狂。我很后悔那時沒能百般勸阻清音離開禹華,否則日后我們四人之間,也許不會發(fā)展到不可收拾的田地。”
“二弟一日醉酒,終于鬧出事來,差點在將軍府中輕薄了四妹。被耿直的三弟從逸回來撞上,將二弟揍了一頓趕出了將軍府。而后二弟曾再三賠禮道歉,賭咒發(fā)誓,四妹無奈下,總算答應和解了,卻從此小心避嫌,絕不再與他單獨相處。從逸卻生性闊達,相信義兄不過一時糊涂,過了就不再計較。”
“我們三人在朝中各自施展,逐漸嶄露頭角,也漸而開始意見參差,甚至背道而馳。二弟一心欲控制我與三弟支持他的變革大業(yè);從逸那時手握重兵,在軍中影響愈重,偏偏對準帝唯命是從,卻不肯唯二弟馬首是瞻。”
“我知道二弟為此對我們生了很多嫌隙,只好多方從中斡旋,以求其間平衡。”
“三弟在第二次遠征紹淵之前,又與二弟因政見起了大爭執(zhí)。三弟指責二弟越俎代庖大肆在朝中勾結官員,其心有異;二弟指責三弟愚忠太過,不顧結拜情義,酒宴不歡而散。三弟離開當晚,清音卻深夜來訪,滿面惶急,說從逸此行不祥,叫我設法營救。我只當四妹戀慕三弟,所以憂心過甚,于是邊安撫,邊派人西下查探從逸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