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番話果然引起一旁其他人的注意。段長瑄尤其警覺,插話道:“怎么,你們認識?這位醫(yī)生,你什么時候處理過我弟弟身上的傷?”
那晚是哪晚?現(xiàn)在隆廷處在風口浪尖上,最傷神的就是前不久夜晚的那場新酒店大火,簡直是飛來橫禍,讓整個集團上下草木皆兵。
蘇苡眼看段輕鴻斂起了最后一絲笑意,心跳咚咚亂了幾拍。她不確定與一個人認識多久才能算得上真正了解,但是跟眼前這個男人不過見了三回,其中一回還是在電視屏幕上,她已經(jīng)看得出他瞇起眼的動作就是危險信號。
他是不是漏算了她這一筆,此時此刻是不是想著讓她永久消失,一切麻煩都歸零?
趁著利害關(guān)系人都在,她必須把事情捅到明面上來,試探一下也好。
段輕鴻很快又恢復了笑意,有種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那晚是你,我就說怎么總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你。對不住,我一向?qū)γ琅^目不忘,不過那天酒吧燈光太暗,我又多喝了幾杯……你別介意?!?/p>
蘇苡變了臉色:“你在胡說什么?”
段輕鴻卻拉住她的手,柔聲道:“你還記得我身上的傷口?在哪個位置?”
蘇苡并不急于掙開,順勢按向他腰側(cè):“就是這里。”
故技重施,他有防備就沒這么容易被她戳到痛處了。段輕鴻輕巧閃過,放開她的手腕,大方地解開襯衫最下方的扣子,掀起衣擺來:“就這個?你們女人果然都喜歡刺青,是不是很野性?”他笑得不羈,“不過那天我剛紋好不久,你腿環(huán)上來我都覺得痛,是不是讓你很不盡興?現(xiàn)在好了,消了腫,圖案顏色都很明朗,龍有五爪才最上等,我為這刺青才推遲回江臨的行程,沒想到救了自己一命。”
他腰間赫然新添了一只龍爪,顏色青藍鮮明,藏住她為他縫合的那二九一十八針。那天的確光線欠佳,她都沒注意他背上有刺青。且不說他背不背得起一條龍,單是傷口還未愈合就用這種方式掩蓋,真是膽大不要命了。
他竟然還無恥地暗示兩人是一晌貪歡的紅男綠女!如果不是礙于那么多人在場,蘇苡真想一拳打掉他臉上的笑,再用聽診器的橡皮管勒住他的脖子拖到樓梯間去說個明白!
一旁的梁美蘭有些悻悻的,本來打起精神想要看場好戲,誰知不過是段輕鴻的風流韻事。段家三少年輕有為,沒有娶妻沒有婚約,在江臨萬千女性中稍稍施展魅力,就不知有多少人前仆后繼,這樣的花邊新聞她早就聽到耳朵滴油,見怪不怪了。
段長瑄卻不自覺握緊拳頭,臉色難看?!吨芏Y》說“龍:五爪天子,四趾諸侯,三趾大夫”,段輕鴻這樣不加掩飾地為背上的刺龍?zhí)砩弦蛔?,其實已?jīng)是赤裸裸地宣揚他在家族集團的地位,不把他這個二哥放在眼里。原本以為他只是野性難馴,年輕得勢,父親也由得他去胡鬧,誰都沒在意。哪知原來他每走一步,每一個動作,都是有所指、有含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