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不了,自有人管。于鳳至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給了自己的閨蜜宋美齡,宋美齡又轉(zhuǎn)告給了丈夫蔣介石。
蔣介石素來很在乎自己黃埔學(xué)生在外的聲譽,一聽,這還了得:“馬上押解南京,軍法會審!”
沖出重圍
拘審期間,張靈甫遞交了申訴狀,辯稱妻子曾擅自拿走自己的軍事文件,又交待不出理由,因此有“通共嫌疑”,也就是說他殺妻跟醋海翻騰沒有關(guān)系,乃是出于“防共”需要。“防共”是那個時候的熱門,誰都可以拿來給自己當盾牌使,或許就因為這個原因,張靈甫沒有成為死囚,而是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人情似鐵,官法如爐,張靈甫被關(guān)進監(jiān)獄,穿起了號衣。在牢獄里的那段日子,這個做事不計后果的家伙一次次嘗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而前途盡毀的現(xiàn)實,以及毫無個人尊嚴的生活,更讓他眼前的世界變得一片漆黑。
不過他也并沒有把牢底坐穿。很快,中日關(guān)系變得極度緊張,國民政府下令,凡服刑官兵一律調(diào)服軍役,在保留原有軍銜的情況下戴罪立功。
張靈甫出獄了,他需要用另一種方式來為自己懺悔和贖罪,去慢慢消減潛藏于心底的暗黑及暴戾。第一軍是無臉再回去了,這時五十一師進駐漢中,正在招賢納士,張靈甫自忖過去和王耀武有過一段共事的關(guān)系,便毛遂自薦,找上了王耀武。
王耀武對張靈甫留有很好的印象,認為他是個血性漢子,打仗也很有本事,于是爽快地收留了他。只是師里已沒有實缺,只能暫時委任他為上校師附。
收到王耀武寄來的委任書,張靈甫二話不說就加入了五十一師。歸根到底,他還是更適合于軍隊,只有軍隊才可以讓他找到自我并重塑自我。
上校師附是個閑職,比的是板凳厚度,對張靈甫來說,指揮三〇五團才是真正過癮的一件事,因為這意味著他可以上陣一顯身手了。
三〇五團雖由地方保安團改編而成,但北方籍的士兵均身高體大,且又訓(xùn)練完整,一旦正式入編,即可勝任前線作戰(zhàn)。按照王耀武扼守望亭的命令,張靈甫將三〇五團三營部署于望亭鐵橋。11月21日,尾追而來的日軍向鐵橋發(fā)起攻擊,三營竭力固守,使其無法順利通過。
覺得快頂不住了,營長劉光宇急忙向張靈甫報告。張靈甫增派兵力,并親自趕到鐵橋陣地督戰(zhàn),最后三〇五團以傷亡六百人的代價,在望亭連守了三天,直到俞濟時、王耀武下達撤退命令,才在炸毀鐵橋后離開望亭。
途中三〇五團碰到了抄小道后撤的三〇六團,兩團一先一后追上了總部。在此之前,王耀武與兩團都失去了聯(lián)系,他以為這兩支強力部隊已兇多吉少,因此在師部急得團團直轉(zhuǎn)??吹綇堨`甫、邱維達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王耀武有一種喜從天降的感覺,他緊緊攥住兩人的手:“三天來一直為你們擔(dān)心,能沖出重圍,真是命大!”
11月28日,七十四軍撤至南京,駐扎在通濟門至淳化鎮(zhèn)。鑒于部隊在淞滬戰(zhàn)役中已經(jīng)元氣大傷,兵員嚴重缺額,大家都希望能撤到一個較為安全的地點,整訓(xùn)一段時間后再打。俞濟時帶著這一期待進入南京城,向蔣介石進行匯報,但是他得到的指示卻是不但不能進行整訓(xùn),還要加入南京保衛(wèi)戰(zhàn)的序列。
究其原因,三〇六團雖然出色地完成了掩護任務(wù),但充其量只是為后撤大軍爭取到了三天喘息的時間,而在幾乎所有部隊都處在潰退狀態(tài)的前提下,錫澄線并沒有能夠發(fā)揮預(yù)期作用,原先逐級抵抗的設(shè)想也隨之化為泡影。
七十四軍最初并不在固守南京的部隊里面,他們是頂了胡宗南第一軍的缺。第一軍當時號稱“天下第一軍”,是中央軍里面?zhèn)€頂個的王牌,但淞滬戰(zhàn)役也把這支一流部隊給整殘了,以致于只能渡過長江,到浦口去擔(dān)任接應(yīng)任務(wù)。
俞濟時對守衛(wèi)南京缺乏信心,大部分將領(lǐng)也不主張守南京。主張打南京保衛(wèi)戰(zhàn)的只有蔣介石和唐生智,唐生智還擔(dān)任了守城最高指揮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