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而你問:“究竟有沒有失序?”
普:克里希那吉說:“沖突就是失序?!比缓笏终f:“你把它詮釋成失序了?!边@兩者有什么區(qū)別?
克:好吧。那我只說,沖突意味著失序。那么然后呢?從這里往下進行吧。你一直在兜圈子。
普:我認為肯定有一種脫離它的辦法。
克:脫離什么?
普:沖突。
莫:失序。
克:不。寂靜、和諧、沖突——這就是全部了。而不是失序、沖突。
普:請原諒我這么說:你完全可以拿“失序”這個詞進行探討,然后經(jīng)過同樣一番“思維體操”去探討失序和沖突,然后還是會回到同樣的問題:我要拿沖突怎么辦?”
克:這就是我們關心的所有問題:寂靜、和諧、沖突。那么我要如何以非人為的方式去處理沖突呢?你對此一無所知。你是第一次聽到這些,所以你必須與我一起去探討。不要問,“我怎么能第一次就把它搞明白呢”?有個人走過來說,“請看看這個精妙非凡的機制”。然后你就去看。
蘇:當我處于沖突之中,我無法去思考寂靜或者和諧。這是很明顯的。
克:那么心智能不能把自己從沖突中解脫出來呢?這是你們唯一能問的問題。
普:是你在問這個問題嗎?
克:是我在問:“心智能不能把自己從各種沖突中解脫出來?”這個問題有什么不妥嗎?
拉:因為回答問題的同樣也是那個心智。
克:不,不。
普:這和“心智能否脫離不和諧”這個問題的性質是一樣的。我看不出這兩者有什么區(qū)別。
克:現(xiàn)在我說:“注意,緊扣這個問題,我們不要兜圈子。緊扣這件事情——沖突——然后看看心智能否擺脫它,而不是繞著圈子問‘如何擺脫’?已經(jīng)知道了什么是沖突以及沖突的所作所為,心智能夠結束沖突嗎?”顯然這個問題是合理的,不是嗎?為什么你們都沉默了?
莫:因為你假設了心智能夠擺脫它。
克:我不知道。
提問者乙(乙):當我們探討沖突這個問題時,我們能否考慮一下它的一個方面,也就是比較呢?因為沒有比較就不會有沖突。
克:沖突就是矛盾、比較、模仿、遵從和壓抑,所有這些。把這些意思都放到這個詞里面,接受我們給它下的定義,然后問問自己,“心智能夠擺脫沖突嗎”?
蘇:毫無疑問,它是可以擺脫沖突的,但這里出現(xiàn)的問題是:這種擺脫了沖突的自由,它的本質是什么?
克:在你獲得自由之前,你又如何能夠知道呢?那不過是紙上談兵而已。
蘇:不是的。我們都知道那種暫時脫離了沖突的狀態(tài)。而通過徹底探究沖突,沖突的狀態(tài)也能停止,至少可以停止一會兒。
克:能否徹底地結束沖突呢?
蘇:可以,但是我仍然想問:這種結束的本質是什么,你所說的“完全”又意味著什么呢?
克:我們這就來探討這一點。
莫:在我們所生活的宇宙里,沖突是永無止境的。
克:在宇宙中,顯然萬事萬物都有序地運行著,所以不要把宇宙牽扯進來。讓我們緊扣這個似乎永遠陷于沖突之中的心智。僅此而已。那么,心智要如何自然地結束沖突呢?因為其他任何方法或者體系都是一種強制性、指向性和控制性的方法,所以它們都被排除了。那么現(xiàn)在,心智能夠讓自己脫離沖突嗎?我說是可以的。那么在討論的最后,你們都理解到什么程度了呢?我說心智是可以完全而徹底地沒有沖突的。
蘇:永遠沒有沖突。
克:不要用“永遠”這個詞,因為那樣你又引入了一個時間的詞語,而時間正是造成沖突的因素之一。
普:我想問:心智能不能完全處于沖突中?
克:心智能不能處于一種完全沖突的狀態(tài)中?你想要說什么呢?我不是很明白。
普:在這種情況下,我感到自己是徹底無助的。事實就是存在著沖突,而自我對此采取的任何作為都……
克:我們已經(jīng)充分討論過這些了,所以就不要再提了。
普:所以,在看到了這件事情的本質以后,心智能否說,“如果它是沖突,那么就沖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