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先生想了想,也是無奈而嘆:“如此就麻煩了。所謂學(xué)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用自己的學(xué)問報效朝廷,這是讀書人的本分。但官場的確兇險,科場就是官場的第一步!”
陳敬心如亂麻,唯有嘆息不止。李老先生道:“有句話,我本想暫時瞞著你。想想瞞也無益,還是說了吧。”
陳敬聽了又大吃一驚,問:“什么話?”
李老先生道:“田媽剛才說,管這片兒街坊的地保,眼下正四處打聽誰家來了親戚,說是查訪朝廷欽犯。我猜,他們要抓的人正是您??!”
陳敬道:“如此說來,我留在這里,終究會連累您的。我還是早早兒離開算了?!?/p>
陳敬說著就要告辭,李老先生攔住他,道:“賢侄萬萬不可這么說。我相信您是清白的,何來連累?只是事出蹊蹺,得好好想辦法才是?!?/p>
陳敬簡直欲哭無淚,道:“我現(xiàn)在是求告無門,束手無策??!”
陳敬還擔(dān)心著大順,又想張汧必會照顧他的,心里才略微放心些。
李老先生情辭懇切,留住了陳敬,道:“賢侄,不管事情會怎么樣,我有一句話相告?!?/p>
陳敬道:“請前輩賜教。”
李老先生說:“老身終身雖未做官,但癡長幾歲,見事不少,我有些話您得相信。春闈假如真有舞弊,遲早會東窗事發(fā)??蛇@案子不能從您口里說出來。記住,您不論碰到什么情況,要一口咬定只是被歹人追殺,才躲藏逃命。”
陳敬問道:“這是為何?”
李老先生說:“官場如滄海,無風(fēng)三尺浪,兇險得很啊!誰有能力舞弊?都是高官大官!那日夜里您在白云觀聽里頭人說什么李大人,今年會試主官正好是位李振鄴李大人。朝廷里李大人也不止他一人,但誰又能保管不是他呢?您哪怕中了進(jìn)士,也只是區(qū)區(qū)小卒,能奈誰何?所以閉嘴是最好的!”
陳敬聽了心里愈發(fā)沉重,只道晚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