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偽解釋的藝術(shù)和力量。——圣徒所經(jīng)歷的所有幻象、驚恐、困乏、歡樂是大家都知道的病理狀態(tài)，他在宗教和心理謬見的基礎上完全把這種狀態(tài)解釋為另外一回事，即不是解釋為病態(tài)。——所以蘇格拉底的惡魔或許也只是一種耳疾，而他只是按照支配他的道德思維方式對此作出了不同于現(xiàn)在的解釋。先知和宣布神諭的祭司的瘋癲和瘋話與此沒有什么兩樣；這始終是由于解釋者心腦中的知識、想像、努力、道德從中大做文章的緣故。那些人們稱之為天才和圣徒的人要達到最佳效果，不得不把那些為了拯救人類而誤解他們的人硬拉到他們一邊。

127

對瘋癲的敬重。——因為人們注意到，興奮經(jīng)常使頭腦更靈敏，并喚起快樂的念頭，所以人們認為，通過最高的興奮，人們將享有最快樂的念頭和靈感：所以人們推崇瘋癲者為智者和神諭發(fā)布者。這里所依據(jù)的是一個錯誤的結(jié)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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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的許諾。——現(xiàn)代科學的目標是：盡可能使人少受痛苦，越長壽越好——也就是說使人擁有一種永恒的幸福，這同宗教的許諾相比只是一種非常適可而止的許諾。

129

禁止的慷慨。——世界上還沒有足夠的愛和善能讓我們可以從中拿出一部分來送給想像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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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迷信繼續(xù)活在情感中。——天主教會以及在它之前的所有古代迷信，支配了將人們置于不尋常的氛圍中并剝奪他們對長處的冷靜考慮以及屬于純粹理性思維能力的各種手段的整個領(lǐng)域。一個以深沉的聲音令人顫抖的教會,一伙教士發(fā)出的沉悶而有規(guī)律的壓抑呼喚，他們無意中將自己的緊張傳達給教民，并讓他們幾乎充滿恐懼地傾聽，好像一個奇跡正要發(fā)生；作為神靈居所而延伸到不確切性中的建筑的氣氛，在所有黑暗的空間中讓神靈的活動使人感到害怕——既然這些事物的先決條件不再被人相信，誰會想要把這些事物再帶回給人類呢？但是，所有這一切的結(jié)果仍然存在：崇高、感動、預感、追悔莫及、期待等心境構(gòu)成的內(nèi)心世界主要通過宗教迷信在人類身上找到了家園；其中一些至今仍然存在于人類靈魂中的東西，在當初它萌芽、生長、開花的時候得到了人們大力的培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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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的產(chǎn)后痛。——如果說人們相信自己已經(jīng)大大擺脫了宗教，那么這種擺脫還沒有達到不高興面對沒有概念內(nèi)容的宗教感情和宗教情緒的地步，如面對音樂；如果一種哲學向我們指出形而上學希望的依據(jù),指出通過這種希望可以使心靈上達到高度寧靜的依據(jù)，并談論諸如“拉斐爾圣母像目光中的全部確定無疑的福音內(nèi)容”，那么，我們就會特別衷心地接受這樣的言論和解釋：哲學家在這里更容易證明他所指出的一切，因為他想要提供的東西正符合一顆迫切想索取的心。由此人們注意到，不太謹慎的懷疑論者實際上只是對教條有反感，但是卻很了解宗教感情的魔力；為了后者而放棄前者，這是很令他們痛苦的事情。——科學的哲學必須十分小心，不要由于那種需要——一種已經(jīng)生成的因而也是暫時的需要——而把謬誤偷運進來：甚至連邏輯學家也談論道德與藝術(shù)中的真理的“預感”（如談論這樣的預感：“萬物的本質(zhì)歸一”），即談論本該禁止他們談論的東西。在作為謹慎的理性思維結(jié)果的真理和這些“預感到的”事物之間始終有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前者靠的是理智，后者靠的是需要。饑餓并不證明有充饑的食物存在，而只是它想要有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