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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二 任性的“饞”意

饞是一枝花:優(yōu)質吃貨的修行札記 作者:菜饃雙全 著


序言二 任性的“饞”意

我和菜饃兄都來自廣義的魯西南地區(qū),提起家鄉(xiāng)美食,會有許多共同的記憶,比如那些野菜,那些瓜果,但也會稍有區(qū)別。畢竟“十里不同鄉(xiāng),百里不同俗”,就算是一樣食物,吃法和感受也會不同,更別說他所談及的食物和做法,在我的故鄉(xiāng)有的根本就沒有。

就說這羊湯,魯西南盛產小尾寒羊,肉質鮮美,是非常好的美食,但在我的家鄉(xiāng),只見人們放羊養(yǎng)羊,卻并沒有見人吃羊。在我們當地,羊只是一種經濟性養(yǎng)殖動物,主要用來賣錢的,似乎并沒有吃羊肉的傳統(tǒng),就算縣城里的穆斯林同胞,亦不以羊湯為美,羊肉在他們手里,自有更好的做法。我是后來到了省城讀書,才有機會一嘗羊湯的鮮好。

但這種回憶上的分歧并不能傷害彼此的記憶,反而更加激活沉睡在舌尖上的味蕾,想起更多我們以為已經忘記的關于故鄉(xiāng)的種種細節(jié)。

味覺的記憶最持久,也最入心。菜饃兄把對美食的領受,當成人生的成長和修行,從故鄉(xiāng)到異鄉(xiāng),從鄉(xiāng)村到城市,從年少到年壯,寓感悟于人生,別有一番新意,也別有一番滋味。我同意食物是鄉(xiāng)愁的載體,也同意美食是旅行的重要目的之一。去一個地方,而不吃當地食物,就不會與那個地方產生真正的連接,這不僅僅是味覺的連接,更是情感上的溝通。如果你對一個地方的美食贊不絕口,就會對那個地方備加鐘愛,如果你吃不慣一個地方的食物,那自然也就不會喜歡那里。旅行最大的不幸是沒有找到對胃口的食物,而反過來則是最大的幸運,即便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地方,哪怕中途休憩的無名驛站,一碗陽春面或許都會在你的舌尖上留下無法泯滅的記憶。

菜饃同學比我早來北京多年,還在博客時代,就經??此麑懕本└鞣N吃食,心想等我到北京,一定要讓他帶我挨個兒吃個遍才夠朋友。然事實并非如此,單就他屢屢向我提及的地道單縣羊湯,一次都沒有成行過,到寫這篇文章為止,那仍舊只是一個傳說。

不過這也不能全怪菜饃。相比起他對美食的狂熱追求,為一碗地道羊湯不惜穿越一座城市,為一桌好菜可以訂上飛機票說走就走,我可能對吃就太沒有執(zhí)念了,否則就算菜饃不帶我去,我自己也一定可以按圖索驥摸得到門面。

古人說食色性也,愛好美食和愛好美色一樣是人類的天性,實際上人和人又有萬般不同,這里面不僅有“愛”的對象的不同,“愛”的程度的深淺,甚至有“有感”與“無感”的區(qū)分。撇開“食色”二字不談,不論什么愛好、什么興趣,最怕“任性”二字,而我是獨缺的,這也是我羨慕甚至嫉妒菜饃同學的地方。

人生最怕無味,無味則寡歡,如果窮其一生沒有找到自己足以“任性”的東西,那就太悲哀了。所以我說《饞是一枝花》,這書的標題大有禪意。“饞”就是沖動,就是饑渴,就是“我太想干這件事兒了,誰也不能阻止我”的任性。人生有了足夠的“饞”勁兒,才可能活得夠好,夠妙,夠“解饞”,才過癮,才不枉此生。

2017年7月12日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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