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坦司（致德·）

一

我不能說出，也不能寫出

你的姓氏和你的芳名：

在你姓名的熟稔的聲音里，

有著傷心的隱蔽的苦情；

你看，這字眼出自別人之口，

讓我聽見該有多么難受。

二

上蒼給他們怎樣的權(quán)力，

竟把我的圣物作弄一氣？

連我自己還不敢碰它一碰，

難道能允許他們這般無理？

他們也像我只在你身上尋覓

自己的天堂——未必遂意！

三

我從沒向任何一個人

屈下低三下四的雙膝；

那會是對傲骨的失節(jié)，

我因膽怯才對它背棄；

縱令在命運之神面前

我也決然不會把頭低！

四

但如果在別人的面前，

你要我玷污我的心靈，

我定將毀掉一切宣誓，

把關(guān)于愛的誓盟毀棄；

親愛的，但愿能告訴他們：

我這樣做只是為了你！

五

我曾看見過你的微笑，

它曾使我的心兒傾倒，

開始時我曾這樣地想：

它無與倫比——我怎知道，

你那雙含著淚水的眼睛，

美得可同天國一比低高。

六

我見過它們！我曾非常

幸?！灰獪I水還在流，

里面便保存著癡戀的火花，

這火花只歸我一人所有。

確實！身上有著美麗、

圣潔的一切——我最覺親昵。

七

假如世人在我們眼前，

祝福我倆的兩情無猜，

我也不能把充滿尊嚴的

命運稱作幸福的所在，

這幸福感到人言的可怕，

它只是一朵孤寂的小花。

八

你可記得那夜晚和明月，

當我坐在孤獨的小亭里，

懷著滿腔的深沉思緒，

把全部目光只是注視你……

往日的無慮多么迷人??！

用此夜換永恒我都不愿意。

九

為了取自穆罕默德棺木的

那一個微不足道的護身符，

你快把珍珠、黃金和異國的

全部財寶都交給苦行僧師父——

他遵循嚴格的教規(guī)，定會

將它們滿不在乎地丟棄不顧！

（1831年）

1. 這首詩緣誰而寫，評論界至今仍有分歧。有人根據(jù)第九節(jié)對葉·彼·蘇什科娃的《護身符》一詩的暗示，認為是獻給她的，因為詩中表露的主要是仰慕之情，而葉·彼·蘇什科娃（即“多多”）與萊蒙托夫彼此都欽慕對方的詩才。詩中的字母“德”可理解為“多多”的縮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