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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美好的大學時光

中國通信元勛:張煦傳 作者:王延鋒,姜玉平,宋神秘


交通大學附中

從無錫初到上海的張煦(1925年)

張煦先在無錫老家上完小學(一說是教會學校)。1925年,年僅12歲的張煦與其兄張烈一起考入上海滬江大學附屬中學上初中,次年再轉(zhuǎn)到交通大學(時稱南洋大學)附中繼續(xù)上初中。張德載的目的是要讓張煦進入交通大學附中,然后升入交通大學就比較容易。之所以要先到滬江大學附中“過一下”,是因為當時要想直接進交通大學附中實在很難。交通大學及其附屬中學是公立性質(zhì),規(guī)模比較大,當時名聲已很顯赫,競爭自然很激烈,外地學子要想直接進來非常困難(若在小學階段是私塾性質(zhì)或教會學校,則需要有上過新式學校的學歷證明,方有轉(zhuǎn)學到交通大學附中的可能)。滬江大學及其附屬中學是教會學校,有教會背景或西式學堂背景的小孩相對比較容易進入。而且,當時基督教教會在上海設有男女青年會,為外地學生住宿和生活提供便利。因此,張煦的父親給張煦三兄弟安排的上學路線都是一樣的,先在無錫上完小學,然后到滬江大學附中過渡,再想辦法轉(zhuǎn)到交通大學附中,以便順利考上交通大學。張煦的妹妹張寶珠則從滬江附中直接升入滬江大學(因當時交通大學基本上是純工科性質(zhì),招收女生很少)。

1927年,張煦與張烈兄弟二人果然如父親所愿,以優(yōu)異成績考入交通大學預科(相當于高中,當時南洋公學分設下院、中院、上院,下院相當于小學,中院相當于中學,上院才相當于大學。因為是新式學堂,學生需從小學開始按西方辦學方式培養(yǎng)。1927年,民國政府將交通大學置于交通部管轄之下,更名為“國立交通大學”,中院就變成了交通大學的預科,下院隨后停辦)。張煦與張烈一起,于1927年9月同入交通大學預科甲班(也就是成績比較好的班級),住進交通大學圖書館附近的新中院。此后,張煦開始了在交通大學長達7年的求學生涯,從此跟交通大學有了一生的不解之緣。

交通大學

交通大學最初稱為南洋公學,由清末洋務運動晚期代表人物盛宣懷于1896年創(chuàng)辦,是國內(nèi)最早的大學之一。1930年,張煦以優(yōu)異的成績升入交通大學,就讀電機工程學院電信工程門(專業(yè)),隨之住宿也搬到了南宿舍30號,而其兄張烈則進入電機工程學院電力工程門(專業(yè))。

到張煦就讀時期,學校已經(jīng)有電機工程學院、土木工程學院、機械工程學院、管理學院等比較有名的院系,其中以電機工程學院為最有名,培養(yǎng)的杰出人才最多。當時,全校在校學生總共大約六七百名,在張煦畢業(yè)的1934年,畢業(yè)生有137名。當時的交通大學在教學體系、課程設置、教材、實驗器材等方面全面仿照美國麻省理工學院,許多教授也是從美國聘請,或是交通大學畢業(yè)后派到美國著名大學,如麻省理工學院、康奈爾大學、哈佛大學等留學歸來的學者擔任,因此學校被譽為“東方MIT”。與張煦同年畢業(yè)的1934屆校友中,后來做出突出貢獻的非常多,如錢學森與朱蘭成,兩人都在20世紀40年代(也許是中國留學生中最早的一批)受聘為美國著名理工科大學(MIT)的正教授。其中,朱蘭成與張煦是同班同學,后成為世界知名的雷達專家,為創(chuàng)建臺灣新竹交大電子研究所(臺灣新竹交大前身)做出了重要貢獻。其他杰出的校友還有張光斗、曹鶴蓀、季文美、王達時,后來分別在清華大學、國防科技大學、西北工業(yè)大學、同濟大學擔任校長或副校長。還有俞調(diào)梅、丁觀海(丁肇中之父)、張思侯、張鐘俊、方文均、吳杭勉等,分別在同濟大學、臺北大學、美國東北大學、上海交大和光華大學等大學任教授。還有去世比較早的辛一心(著名造船專家)、徐人壽、莊前鼎等。他們均在各自的領域做出了突出成就,1934屆可謂人才濟濟。

張煦交通大學畢業(yè)照(1934年)

交通大學電機工程學院始建于1908年,開始稱“電機專科”,屬于三年制???,是國內(nèi)最早開辦的電機專業(yè),也是交通大學歷史最悠久、實力最雄厚的系科之一,被譽為“中國電機工程師的搖籃”。1908年秋,學校聘請美籍教員海騰為電機科主任,聘期一年。海騰離任后,1910年,學校聘請美籍威斯康星大學學士謝爾頓(S.R.Sheldon)繼任電機科科長,并建造電機實驗室,后又增聘美籍教員桑福(H.B.Sanford)、湯姆生(G.Thompson)等外籍專家為教授,為電機學科以后的發(fā)展打下了初步基礎。1915年9月,畢業(yè)于交通大學,后考取庚款留美到哈佛大學學習無線電專業(yè)的張廷金應唐文治校長之邀回國,擔任電機科教員,創(chuàng)辦無線電專業(yè)。1921年,原電機專科改為電機工程科,分電力工程門、有線電信門和無線電信門,學制從以前的一年預科,三年??疲臑樗哪曛票究?。1927年秋,張廷金開始擔任電機科主任。1928年秋,民國政府教育部將交通大學原有的土木、機械、電機工程學院合并為工學院,學制四年,張廷金任首任院長。在張廷金、謝爾頓、湯姆生以及后來加入電機工程學院的鐘兆琳等一批教師的持續(xù)努力下,電機工程成為交通大學最強的專業(yè),只有成績最優(yōu)秀的學生才能入讀。到20世紀30年代,電機工程學院已經(jīng)建成比較完善的教學體系,各主干專業(yè)課均由當時國內(nèi)有名的教授講授,要求十分嚴格。除了對基礎科學課程,比如高等數(shù)學和普通物理等要求嚴格外,還十分重視實驗和實習。在張煦就讀期間,新建實驗大樓(原稱恭綽館,后改稱工程館),儀器設備均從國外購買,教學體系和課程設置仿效美國麻省理工學院,成為當時國內(nèi)最有名、實力最強的電機工程學院,各地優(yōu)秀學子紛紛慕名前來報考。比如,原來在北京上中學的錢學森,在臨近高中畢業(yè)時,分別到清華大學和北京大學等做了一番調(diào)查了解,經(jīng)過對比,最后還是選擇到交通大學深造。

張煦對青年時期在交通大學求學的情景有非常美好的回憶,感覺那是他自己一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時光:

追憶青年求學時期,我們學生確實很幸運,交大新建幾幢校舍,學習和生活環(huán)境優(yōu)越。那時有眾多的著名教授給我們講課,又有完善的新型實驗室讓我們動手操作,使學生畢業(yè)時掌握了工程技術(shù)的基礎知識,學到了治學和為人的根本道理。

當初學校里一幕幕情景,現(xiàn)在仍歷歷在目。記得那一時期,由于有很多教授是留美回國的,交大的課程設置和實驗裝備大多仿效美國最著名的麻省理工學院(MIT),因此交大被公認為“東方的MIT”,這個稱號深得廣大師生的歡迎,也為國內(nèi)其他理工科大學所欽羨。我畢業(yè)后到美國哈佛大學和MIT的研究院留學,果然發(fā)現(xiàn)交大的教學計劃和設施,以及各年級所用教材,都與MIT的極為相似。那時同在美國留學的交大同級同學錢學森和張鐘俊等也有同樣感覺,大家認為我國這樣學習國外先進經(jīng)驗的辦法是有效的和可取的。

不可否認,交大在過去的年代里,教學上確實取得出色的成績,尤其是20世紀30年代上半期和20世紀50年代上半期,我的親身經(jīng)歷和許多校友的回憶都指出,那時一年級至四年級都有經(jīng)驗豐富的著名教授親自給學生們講課和指導實驗。

班上同學團結(jié)友好,反復朗誦一條格言:“向余年稚,今已壯矣。毋自信聰明,怨無知遇。毋徒知收獲,不問耕耘?!蔽覀兇_實經(jīng)?;ハ喙膭?,你追我趕,一同前進。當年數(shù)理化課程,都是白發(fā)蒼蒼的老師親自講授,每個學生全神貫注地聽講、記筆記,氣氛嚴肅認真,給我留下極其深刻的印象,終生難忘。

當時交大有嶄新的體育館,每個學生根據(jù)自己愛好,參加不同的運動鍛煉。星期六下午,大操場校級足球比賽,交大球隊是有名的,幾乎全體教師學生都出來,看臺上坐得滿滿的。我們高聲唱著啦啦歌,鼓舞球隊士氣:“南洋南洋……十一個足球上將,都道德高、學問好、身體強……”,這曲歌詞至今尚能背誦。歌詞寫得好,球賽仍不忘德智體育全面發(fā)展。

學生的業(yè)余愛好豐富多彩,經(jīng)常有校內(nèi)、校際演說比賽和辯論會,學生中有很多人在休息時間唱歌彈琴。那時我也參曾參加英語演說比賽得了獎,又學會唱幾只英文歌,有一支是鐵路工人之歌,現(xiàn)在還記得。學生中沒有人抽煙,學校里從未舉行舞會,也沒有聽說學生談戀愛。我們在用功學習之余,文娛活動不少,大家高高興興的,從來沒有感到生活枯燥。記得那幾年開過兩次規(guī)模較大的校慶展覽會,實驗室全部對外開放,多么熱鬧。四年級下學期春假期間照例有畢業(yè)旅行,鐵道部提供幾節(jié)硬座車廂,學生自帶行李,睡在車廂地板上。我們走遍了北京、長城、青島、泰山,參觀幾個大工廠,游覽名勝古跡。畢業(yè)旅行給學生們廣開眼界,增加實際知識,激發(fā)熱愛祖國的心情,鞏固集體生活的友愛精神。

新中國成立后,交通大學經(jīng)歷了多次專業(yè)調(diào)整和分拆。先是1952年的院系調(diào)整中,除了機械、電信、造船以外的其他專業(yè)均被調(diào)整到其他高?;蛐鲁闪⒌脑盒!=又?956年,交大電信專業(yè)全部搬到成都,組建成都電訊工程學院(現(xiàn)電子科技大學)。1957年,學校大部分又搬遷西安。到20世紀六七十年代,許多交通大學原來很強的傳統(tǒng)學科被嚴重削弱甚或完全取消了。雖然經(jīng)過改革開放后的調(diào)整和重建,但直到20世紀80年代末90年代中期,這些學科的教學水平和實驗條件仍然沒有恢復到20世紀30年代的水平,這也許是新中國成立以來我國大學很難培養(yǎng)出一流人才的重要原因之一吧。張煦1978年調(diào)回母校任教,曾對學校狀況給出這樣的評價:

本科生三、四年級技術(shù)基礎課的教學實驗原有設備都已經(jīng)陳舊,實在與我校的名氣不相稱,而一時又沒有經(jīng)費購置新儀器,因此我們最怕有人來實驗室參觀。

當前學科建設面臨的一個難題是培養(yǎng)和建立年輕的教師隊伍?,F(xiàn)在主要依靠中老年教師支撐著系的教學和科研工作,他們雖然很努力,能刻苦,也做出不少成績,但多數(shù)年齡已超過50或接近60歲。后繼的年輕教師人數(shù)很少,迫切需要想辦法妥善解決。曾經(jīng)有國外留學回來的幾位年輕教師到我們系工作,學校千方百計改善他們的待遇和工作條件,但仍然沒有留住,深為惋惜。

交通大學是一個有著悠久的愛國主義傳統(tǒng)的高等學府,早在20世紀20年代初,交大學生為抗議軍閥集權(quán)統(tǒng)治和國民黨當局的腐敗無能,爆發(fā)了多次學生游行示威抗議活動,還將政府官員任人唯親指派過來的,品學不良的官僚校長驅(qū)逐。1925年5月,日本人槍殺工人領袖顧正紅事件后,交大學生400余人整隊到公共租界進行反帝宣傳、演講等抗議活動,在游行到南京路上時,交通大學附中年僅17歲的學生陳虞欽遭到英巡捕槍殺,另一學生吳恒慈因失去好友悲憤而死,此事觸發(fā)了更大規(guī)模的宣傳抗議活動。1931年9月,日本圖謀侵略中國的“九一八”事變爆發(fā)后,交大學生爆發(fā)了規(guī)模浩大的游行示威活動,強烈譴責日本的侵略行徑,并請愿當時的南京政府“一致對外,抗擊日本侵略者”。在請愿活動中,因與市政當局發(fā)生沖突而有多名學生被捕。張煦參加了學生的抗日宣傳活動,并與同學一起參與營救被捕同學,取得了勝利:

“九一八”事變爆發(fā)了,學生結(jié)成小分隊,分赴市郊各地,向人民大眾宣傳抗日。我參加的小隊,每人買了面包,直奔吳淞,向鄉(xiāng)親們講述日本侵略罪行,帶頭高呼“打倒日本帝國主義”。后來,全體學生步行前往楓林橋市政府,要市長出來保證釋放被捕學生,我們在院子里度過一個不眠之夜,于清晨勝利歸校。又一次,全體學生乘火車到南京請愿抗日。可見當時交大學生不是不問政治,而是很有革命傳統(tǒng)的。

除了參加抗日救國請愿等活動以及畢業(yè)旅行,在交大求學期間,張煦印象最深的就是每年各舉行一次的校慶活動、足球比賽和辯論演講比賽了。在每年春季舉行的校慶活動里,學校將最新的研究成果、工業(yè)技術(shù)、實驗設備、圖書設施等向公眾公開展示,以激勵同學科學救國、實業(yè)強國的信心和熱情。在文體活動方面,張煦雖然由于自身的個性,不擅長體育活動,但其兄張烈是個活躍分子,經(jīng)常參加足球等比賽活動,張煦則是熱心的足球拉拉隊員,每逢比賽他都要跟班上其他同學一起高唱足球隊隊歌,給他們加油鼓勁。在演講比賽方面,由于張煦英文基礎比較好,口語流利,曾被推薦參加學校舉行的英語演講比賽,獲得全校第二名(獲銀質(zhì)獎章一枚及證書)。

名師云集

張煦的同屆同學以及前后幾屆交通大學畢業(yè)的同學,出了不少我國科技界的精英,不少學者在新中國成立后成為我國一些學科領域的開創(chuàng)者、奠基者。當時的交通大學為何取得如此成功呢?除了學習西方先進的培養(yǎng)理念、教學體制、管理方法,相對獨立自主的辦學環(huán)境,民國政府對教育的重視和大力投入等因素外,當時的交通大學名師云集、學風嚴謹、學術(shù)氛圍濃厚也是很重要的因素。

據(jù)張煦及其他同學的回憶,當時在交通大學電機工程學院,最有名、對學生影響最深刻的教授,有教授無線電的張廷金教授、電氣工程師鐘兆琳教授、指導電機實驗課的馬就云教授等。此外,還有教過他們的物理教授裘維裕、數(shù)學教授胡敦復、化學教授徐名材、工程熱力學教授陳石英、英文教授唐慶詒(唐文治長子)等,不僅在交通大學很有名氣,教學上有自己的特點,在當時的中國高等教育界也都有一定的影響力。其中,對張煦的學術(shù)生涯影響最深的是張廷金與鐘兆琳教授。

一、我國無線電先驅(qū)張廷金

我國無線電先驅(qū)張廷金

張廷金(字貢九,1886—1959),江蘇無錫人。自幼喪父,家境清寒。但他聰明好學,性格堅韌,學習優(yōu)異。1904年,張廷金受一位小學教師的資助,來到上??既虢煌ù髮W(時稱南洋公學)中院上中學。在當時眾多優(yōu)秀學子的競爭中,張廷金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表現(xiàn)特別突出。他解答物理、化學、數(shù)學教材的習題集,竟然被一家書局看中,編輯出版。1909年,張廷金以優(yōu)異的成績從交通大學(時稱南洋公學)畢業(yè),畢業(yè)考試中有包括語文在內(nèi)的三門課成績?yōu)闈M分。作為交大最好的畢業(yè)生之一,他被學校推薦參加首批庚子賠款留美生的選拔考試。當時的校長唐文治是我國著名的國學大師,愛賢若渴,親自解囊資助這位身無分文的學子21元的路費,讓他進京趕考。張廷金不負眾望,從630名各校推薦的考生中脫穎而出,榮膺載有47人的錄取榜單,成為第一批庚子賠款留美生。1909年10月,張廷金與胡剛復、梅貽琦等一起,從上海登上“中國號”郵輪遠航美國。他先在俄亥俄州立大學電機科獲學士學位,后進入哈佛大學電機科,專修無線電專業(yè),獲碩士學位。

畢業(yè)后,張廷金先在美國威斯爾豪斯公司(Westinghouse,現(xiàn)西屋公司)實習,于1915年回母校交通大學(時稱交通部上海工業(yè)專門學校)執(zhí)教,歷任電機工程科副主任、主任,電機工程學院院長,工學院院長,交通大學代理教務長、代理校長等職。抗戰(zhàn)爆發(fā)后,在上海淪陷為孤島的最艱難時期,民國政府對交通大學的財政支持逐漸減少,學校生存艱難,許多教授、學生離開了學校,有的到了重慶重建交大分校。1942年8月,汪偽政府接管交通大學,校長黎照寰憤然辭職。由于敵人封鎖,學校的很多實驗設施、圖書資料沒有辦法運走。眼看輝煌一時的交通大學即將毀于一旦,張廷金忍辱負重,在學校董事會的推薦下出任交通大學校長(時稱私立南洋大學),在法租界以私立大學名義維持辦學,苦苦支撐直到抗戰(zhàn)勝利。

張廷金是我國無線電事業(yè)的先驅(qū)。20世紀初,無線電通信開始在西方國家興起,并逐步走向?qū)嵱?,直?929年,世界性通信網(wǎng)才開始形成。張廷金學成歸國時,中國無線通信技術(shù)尚在起步階段。他回國后,開創(chuàng)了我國無線電事業(yè)的多個第一:在中國首先開講無線電專業(yè)課程;1917年,建成國內(nèi)科研單位和高等學校中第一個無線電實驗室;1920年,研制成功我國自行設計組裝的無線電臺。由于張廷金在無線電事業(yè)的先驅(qū)性工作,因此被譽為中國無線電元老,在20世紀二三十年代的中國電信界享有很高的聲譽。

1918年,交通大學(時稱交通部上海工業(yè)專門學校)決定建造無線電臺。張廷金被委以規(guī)劃經(jīng)營的重任,儀器配置由他一手規(guī)劃設計。除一些主要部件從國外進口外,其他零配件等均由學校教師設計加工,自行組裝。經(jīng)過兩年多的努力,無線電臺終于在1920年1月落成。電臺分上下2層,共6室。收發(fā)的電報,距離可遠及秦皇島、漢口、廣東、日本等地。這是我國首次自行研制組裝無線電臺,也是當時我國首座大功率無線電臺。1920年12月,在新建成的無線電實驗室又組裝了最新式的收報機,能接收法、德及美國沿太平洋各大電臺的信息。當時通信技術(shù)剛剛起步,國內(nèi)的其他無線電臺大多聘請外國人設計,成本很高。因此,業(yè)界評價張廷金組建無線電臺“所費極小,而所得至大”。

與同時代的許多知識分子一樣,張廷金強烈渴望祖國強盛,信奉“科學救國”“實業(yè)救國”,希望將自己所學知識用以救助國家。1927年,他與朱其清等人在上海集資創(chuàng)辦了三極銳電公司。這是國內(nèi)早期從事無線電收發(fā)報機生產(chǎn)的3家企業(yè)之一,其產(chǎn)品多為海岸電臺和海上船舶服務,產(chǎn)生了比較好的經(jīng)濟和社會效益。

1934年10月,張廷金同顧毓琇、惲震等人一起發(fā)起成立中國電機工程師學會。這是向往國家繁榮、民族振興、工業(yè)強國的電機工程界、教育界愛國人士,為實現(xiàn)“實業(yè)救國”夢想,為促進電機工程事業(yè)的發(fā)展,自發(fā)聯(lián)合起來成立的當時全國唯一的民間電機工程界學術(shù)團體。學會確定了“聯(lián)合電工界同志,研究電工學術(shù),協(xié)力發(fā)展中國電工事業(yè)”的宗旨。這一學會即是著名的中國電機工程學會的前身。

張廷金對張煦的影響主要有三個方面。一是作為無錫同鄉(xiāng),而且張廷金比張煦的父親張德載僅小兩歲,兩人幾乎同一時期到交通大學(時稱南洋公學)求學,算是張煦的父輩。父輩的成功榜樣是無形的激勵作用。張廷金身材高大英俊,性格堅毅,辦事公正果斷,數(shù)學和英文功底都很好。張煦同樣身材高大英俊,學習刻苦努力,數(shù)學和英文基礎也很好,兩人有很多相似之處。張廷金很喜歡張煦這個小同鄉(xiāng),將他當成自己的子女一樣對待,非常關心和照顧,尤其對張煦刻苦努力的精神很是欣賞。二是在專業(yè)引導上,張廷金作為我國無線電事業(yè)的先驅(qū),他不但在國內(nèi)大學率先開設無線電課程,讓張煦得以了解無線電的端倪。而且張廷金對這個專業(yè)的廣泛應用前景把握得比較準確,在國內(nèi)率先推動無線電技術(shù)的發(fā)展和實際應用。張廷金還經(jīng)常給學生講述世界無線電發(fā)展史,盛贊無線電發(fā)明家馬可尼,使張煦深受教益,立志向前輩學習。在張煦后來一生的求學和工作經(jīng)歷中,馬可尼一直是他學習的榜樣。在哈佛求學時,他將莫爾斯、貝爾、馬可尼三位電子通信領域杰出人物的相片掛在宿舍墻上作為鞭策,一直到他回交大工作時,這三位偶像的照片一直壓在他辦公桌的玻璃板下。張廷金當年留學哈佛學習無線電,獲碩士學位。后來張煦考取庚款留美,在選擇學校專業(yè)方面直接受到張廷金的影響。三是在畢業(yè)分配上,張廷金負責學生的就業(yè)問題,十分熟悉各個學生的特長,盡力為每個學生找到合適的單位,以發(fā)揮他們的優(yōu)勢。張煦的成績在班上最優(yōu)秀,求知的欲望很強烈,學習的自覺性和獨立性都較強,性格較偏內(nèi)向,很適合于進一步深造和做研究,張廷金將他推薦到中央研究院物理研究所(上海),這為他后來考取庚款留美和進一步的學術(shù)深造打下了基礎。張煦晚年有不少回憶紀念恩師張廷金的文章,其中提到張廷金對他的提挈和幫助最多,認為張廷金辦事公正,關心學生,是他以后在學業(yè)上能有所成就的關鍵人物。

此外,通過張廷金的關系,無線電發(fā)明人馬可尼被邀請到交通大學訪問。偶像馬可尼對張煦的影響是十分重要的。就在張煦快要畢業(yè)的1933年冬,馬可尼造訪交通大學,并在工程館種植無線電銅柱天線,這是張煦一生中最激動的時刻之一。張煦后來在文章中多次提到馬可尼來訪對他的影響。1986年,交通大學為紀念馬可尼來訪而在校園內(nèi)重建無線電銅柱天線時,張煦還專門為之作文。

二、偶像馬可尼訪問交通大學

馬可尼(銅柱右側(cè))在交通大學植銅柱天線

1933年12月8日,無線電遠距離通信發(fā)明家、意大利人馬可尼(G.M.Marconi,1874—1937)來到交通大學訪問,受到全校師生和上海市無線電同行及校友的熱烈歡迎。馬可尼此次來訪,是作為他晚年到世界各地巡視他的無線電通信制造企業(yè)活動的一部分。他先后經(jīng)過印尼、菲律賓、日本等國,然后由東北進入我國,經(jīng)大連、北平、南京等地,于12月7日晨抵達上海。

12月8日下午,馬可尼來到交通大學,時任中央研究院院長的蔡元培在容閎堂親自主持歡迎儀式,交通大學校長黎照寰以及蔡元培先后致辭。當天雖然下雨,可全校師生以及中國科學社、中央研究院、中華學藝社、上海廣播無線電臺、中國工程師學會等各學術(shù)團體,共約六七百人競相冒雨前來,希望親眼目睹這位偉大發(fā)明家的尊容。下午四時許,在容閎堂門口掛滿了歡迎的彩旗,學生在學校干道兩旁排成隊列,夾道歡迎,張煦等電機工程學院的學生排在距離容閎堂門口最近的兩側(cè)。張煦近距離目睹心中的偶像,十分激動。在他的記憶中,馬可尼身材高大,言語不多。由于馬可尼來上海途中突然患感冒,當天并未發(fā)表學術(shù)演講,只有簡短的致辭,但這已經(jīng)讓他們心滿意足了。

在馬可尼到交通大學的當天下午,學校為了紀念這位偉大發(fā)明家的來訪,特地在剛建成不久的工程館中心左側(cè)場地上植立無線電天線圓柱,由馬可尼親手參與植立儀式。后來在抗戰(zhàn)時期,天線圓柱不幸被拆毀。改革開放后,經(jīng)中國電子學會委托和當時上海交通大學校長朱物華的倡議,學校決定恢復重建這一紀念天線圓柱,并于1986年5月在校內(nèi)重建完成。天線圓柱落成之時,學校特地請當時的見證人張煦作一序文。他欣然答應,在序文中寫道:

馬可尼(1874—1937)是舉世公認的無線電通信工程先驅(qū)者,他畢生從事無線電通信實驗,最早利用電磁波傳播來實現(xiàn)兩地間可靠的通信,并且接連不斷地改進實用的通信系統(tǒng)設備,以延長兩地相隔的距離。是他,首先成功地完成越洋無線電通信,標志著無線電時代的開創(chuàng),他被稱為無線電遠距離通信的發(fā)明家,是無可爭議的。

1901年12月12日,馬可尼首次在紐芬蘭收聽到大西洋彼岸英格蘭發(fā)來的無線電“S”信號,收發(fā)兩地相距3500公里,其后,馬可尼乘船在海洋中航行,繼續(xù)從事無線電通信試驗,白天接收信號距離達1120公里,夜晚距離達2500公里,這就肯定了短波無線電報遠距離通信的實用性。

馬可尼在1896年的早期實驗中,發(fā)信機利用赫茲的火花式阻尼波發(fā)生器,收信機利用改進的檢波器,收發(fā)兩端都裝置馬可尼于1895年設計的有線圈調(diào)諧的垂直圓柱導體天線,用了這種天線,才使原來赫茲實驗的最長距離20米延伸至14公里,所以這種原始實驗使用的垂直圓柱導體天線有重要的歷史象征性,值得為后世紀念和景仰。

后來30年中,馬可尼開始創(chuàng)辦制造公司,又在軍隊服役,在海上游艇做試驗,不斷改進通信系統(tǒng)的設備……馬可尼的一生,確實對無線電工程做出了重大的卓越貢獻。

三、電機工程師鐘兆琳

鐘兆琳(1901—1990),字瑯書,1901年8月23日出生于浙江省德清縣新市鎮(zhèn)。其父鐘養(yǎng)圣(1878—1940)曾追隨孫中山參加辛亥革命,是一個見多識廣,有現(xiàn)代資產(chǎn)階級民主意識的讀書人。1914年,13歲的鐘兆琳考入交通大學(時稱交通部上海工業(yè)專門學校)附屬中學,1918年升入大學部電機???。由于他學業(yè)優(yōu)良,也熱心參加學生活動,被當時頗負盛名的學生會刊物《南洋周刊》社選為干事。1923年鐘兆琳從交通大學電機系畢業(yè),次年赴美國留學,不久后獲康奈爾大學碩士學位。

電機工程師鐘兆琳

1927年,鐘兆琳回到交通大學任教,歷任電機系主任、電工器材制造系主任。1955年,國家決定將交通大學大部分遷往西安。當時,很多教師不愿意西遷。鐘兆琳作為很有影響力的老教授,帶頭動員,年輕教師們紛紛響應,搬遷順利完成。后來,鐘兆琳任西安交大教授、陜西省電機工程學會第一屆理事長等職,并當選第五、六屆全國政協(xié)委員。

學業(yè)很優(yōu)異的鐘兆琳,在大學生涯經(jīng)歷不少坎坷。先是因病休學一年,后來還被學校開除過一回,差一點未能完成學業(yè)。在鐘兆琳讀大四的那一年,高校學潮風起云涌,頗不平靜。大學生們參與民主政治活動非常積極,對學校的管理民主也有很高的期望。時任代理教務長的張廷金對校風學風的整頓十分嚴厲,在學生心目中有比較高的威望。1923年3月,張廷金開除4名校領導額外加塞進來、成績不良的學生,全校師生一致?lián)碜o,但因有損校長盧炳田的利益,盧逼迫張廷金辭職。事情激起了師生們的憤怒,學生發(fā)起了“驅(qū)盧風潮”,性情耿直的鐘兆琳首當其沖,走在護校護師隊伍的最前列。結(jié)果,3月底盧炳田簽發(fā)《通告》,要懲辦此次風潮的首要分子,鐘兆琳等9位學生遭到學校開除的處罰。此事進一步惹怒了全校師生,在全校教師和學生們不懈的斗爭下,以盧炳田被撤職而告終,陳杜衡繼任校長。隨后,學校470名學生聯(lián)名為被開除學生寫請愿信。在廣大師生的奮力抗爭下,陳杜衡只得將事情經(jīng)過如實呈報交通部,并撤銷開除決定,鐘兆琳等重返教室,得以繼續(xù)完成學業(yè)。畢業(yè)前夕,他因該學年各科成績居電機工程科前5名,獲得了“老山德培獎學金”。

畢業(yè)后,鐘兆琳先到上海滬江大學當了一年教師。1924年,鐘兆琳留學美國康奈爾大學電機工程系。當時,康奈爾大學電機系由著名教授卡拉比托夫(Karapetoff)主持??ɡ韧蟹蛟诒姸鄬W生中間,發(fā)現(xiàn)這個來自中國的青年與眾不同:鐘兆琳有著非凡的數(shù)學才能,數(shù)學考試幾乎總是第一名。他的學位論文,也深得卡拉比托夫欣賞。因此,卡拉比托夫經(jīng)常以鐘兆琳的成績勉勵門下弟子。1926年春,鐘兆琳獲得康奈爾大學工科碩士學位,在導師的推薦下,到美國西屋電氣制造公司當工程師,1927年回交通大學任教。

20世紀30年代,鐘兆琳曾指導研制出中國第一臺交流發(fā)電機和電動機,這是我國第一代自主研發(fā)的電機,他也當之無愧地被稱為我國電機工程大師。由于他過硬的專業(yè)功底和動手操作能力、對教學的執(zhí)著熱愛、幽默風趣的語言及與學生天生的親和力,他的課非常受學生歡迎,成為傳奇式的一代名師。

張煦在20世紀80年代和90年代,多次寫文章談起他當年的老師鐘兆琳教授,感情深厚。他談到鐘兆琳記憶力很強,很有演講才華,而且教學要求嚴格,很注重實際操作能力的培養(yǎng),對他的影響很大:

鐘先生是祖國電機工程師搖籃的創(chuàng)建人,又是民族電機工業(yè)的首席顧問。他自康奈爾大學學成回國,在交大電機系對每屆三、四年級學生授課,結(jié)束了過去聘請外籍教授的局面。回憶當年鐘先生在課堂上以熟練的知識和生動的口才,啟發(fā)教育我們,每一個學生被吸引著,專心聆聽和思考。鐘先生又在工程館新建實驗室,成為當時國內(nèi)讓學生動手操作最完美的基地。他不僅僅在教學上具有超一流水平,而且是大學與工廠密切合作的倡導者。書本理論與實驗操作相結(jié)合,專業(yè)教育與生產(chǎn)實踐相結(jié)合,鐘先生做得多么完美??!鐘教授在交大辛勤耕耘了60余年,哺育出成千上萬的有用人才,他是真正的桃李滿天下、一代電機工程大師。……交大之所以有優(yōu)良傳統(tǒng),能夠馳名中外,成為第一流理工科大學,與鐘先生等老一輩的獻身精神和無私貢獻是分不開的。我們畢業(yè)學生不論分配到什么不同的工作崗位,永遠銘記著老師培育我們的恩德,從老師身上汲取巨大的鼓舞力量。

從張廷金到鐘兆琳,再到張煦,可認為是交大三代學者學術(shù)積累的大致脈絡,很有典型意義。張廷金作為首批庚款留美回國的學者,起到了開山辟路的先驅(qū)作用?;貒螅_啟了我國無線電學科的教育事業(yè),建成電臺、實驗室乃至工廠等,為整個學科的發(fā)展打下一定的基礎。但是在20世紀20年代初,國家處于戰(zhàn)亂,時局不穩(wěn)定,經(jīng)濟實力很弱。交通大學師資還顯得比較薄弱,教員大量依靠外聘,代價高昂而且不穩(wěn)定,教學安排也不能自主靈活。到了20世紀20年代末,隨著時局趨穩(wěn),南京國民政府對高等教育事業(yè)采取一系列扶持措施,大幅增加對國立大學的經(jīng)費投入,張廷金的弟子鐘兆琳等逐步回國,交大師資逐步得到充實,教學體系趨于完善,教學安排也更為自主了,交通大學電機工程專業(yè)開始步入輝煌時期。因此,到20世紀30年代中期,也就是張煦在交通大學學習的這幾年,學校培養(yǎng)出來的學生質(zhì)量特別高,后來我國許多學科的學術(shù)帶頭人、奠基人等大師級人物大多是在這個時期畢業(yè)的。

此外,張煦就讀交通大學期間,校長黎照寰和電機工程學院院長張廷金、工學院院長顧毓琇的遠見卓識和管理才干對他產(chǎn)生了間接的影響。張煦在后來的人生經(jīng)歷中又多次跟黎、張這兩位過去的領導有聯(lián)系,得到他們的幫助或精神上的激勵,多次寫文章憶及黎、張這兩位領導與師長對他的影響:

1927年至1934年在上海交大讀書,包括預科3年和本科4年。實際上預科(相當于高中)時學校有許多優(yōu)秀的教師、名教授親自任教。我們在“中院”的教室上課,住宿則在后面的“新中院”。我們6個同學住一個房間,新中院樓上樓下全部是宿舍,很熱鬧。我記得每一年級的任課老師很多是從各地著名高中,例如揚州中學調(diào)來的有豐富經(jīng)驗的老師,教課認真,一絲不茍。我們學生懷著尊敬的心情用功上課,晚上都到圖書館的閱覽室認真復習。因當時學生人數(shù)不是很多,圖書館容納得滿滿的,大家專心學習,秩序良好,一到晚上9時半,大家回宿舍。圖書館離新中院很近,同學們高高興興地自覺學習,學習非常好。記得當時同學傳誦的格言:“向余年稚,今已壯矣。毋自信聰明,怨無知遇,毋徒知收獲,不問耕耘?!?/p>

1930年秋季開始,我們進入本科學習階段。宿舍先是在南宿舍,也在上院最高一層,很多同學住一個大房間。上課主要在上院,也有一些在中院。一年級在中院上化學課,在上院上物理和數(shù)學課。物理教授是裘維裕先生,化學教授是徐名材先生,數(shù)學教授是胡敦復先生。在中院和上院分別有個化學實驗室和物理實驗室。由助教來上實驗課,他們都不錯,大約比我大十來歲,也是交大畢業(yè)的。當時上課非常嚴肅、認真,如在上院階梯教室上物理課,同學們早早地在固定位置上坐好,絕不可能遲到。8點整,講臺后的門一開,裘教授走出來,非常莊嚴。門后面是教員休息室、實驗室等。二年級,杜光祖教授上應用力學課。三年級,電機系的鐘兆琳、馬就云教授以及機械系的陳石英教授給我們上課。

1933年建成工程館,樓下有兩個大實驗室,右邊是陳石英的力學實驗室,左邊是鐘兆琳、馬就云的電機實驗室。這極大地鼓舞了學生們的學習士氣。鐘兆琳、馬就云老師的優(yōu)點是動手能力強,親自指導學生做實驗。學生們3人一個小組,裝機器。馬就云老師遠遠地看著,有一次見到我使用機器扳手方向弄反了,立即上前來糾錯。鐘兆琳老師與華生電氣公司有聯(lián)系,很多設備是請他們捐贈的,由此增強實驗室的力量。

那時中文課是由國學大師唐文治老校長的得意門生陳柱尊教授執(zhí)教,英文課則由唐老校長的長子唐慶詒教授主講,都是一流水平。

四年級時我們電機工程系電信組的30多名學生,就在工程館后面的小紅樓里上課和實驗,環(huán)境安靜。同學們相互友好團結(jié),教師們熱情指導,給同學們極好印象。記得那時的主要教授是張廷金(貢九)先生,他是小紅樓的主人,負責管理所有上課、實驗以及畢業(yè)分配等重要事情。特別對于畢業(yè)生分配,張先生一手掌握著重要的要人單位、排列次序,另一手則掌握著畢業(yè)同學的學習成績和工作能力,把最合適的畢業(yè)生介紹到各單位就業(yè),那時我畢業(yè)分配至中央研究院物理研究所,正是由張先生親自考慮決定的,我感謝他處事公正和合理。

記得在1934年那一時期,張貢九先生已是國內(nèi)無線電的先驅(qū)者,而無線電在國際上正在那時期開始興旺發(fā)達。那時全世界的“業(yè)余無線電”迎合人們的愛好,張先生也充分認識到了這一點。這是張先生的功勞,在這樣的時機帶動中國學生向無線電進軍,加入國際行列。

  1. 張煦:《現(xiàn)代通信技術(shù)和大學教育》,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1991,第247頁。
  2. 張煦:《譜寫科學人生——張煦院士隨筆》,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1998,第6頁。
  3. 張煦:《譜寫科學人生——張煦院士隨筆》,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1998,第1—2頁。
  4. 張煦:《現(xiàn)代通信技術(shù)和大學教育》,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1991,第222頁。
  5. 張煦:《譜寫科學人生——張煦院士隨筆》,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1998,第10頁。
  6. 作者注:這是張煦院士1996年對上海交大電信學院——通常被認為是上海交大實力最強的學院之一的擔憂。
  7. 張煦:《譜寫科學人生——張煦院士隨筆》,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1998,第10頁。作者注:這是張煦院士1996年對上海交大電信學院——通常被認為是上海交大實力最強的學院之一的擔憂。
  8. 張煦:《現(xiàn)代通信技術(shù)和大學教育》,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1991,第222頁。
  9. 王宗光:《老交大名師》,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2008,第27—38頁。
  10. 張煦:《馬可尼紀念天線圓柱在校園內(nèi)重建完成》,《上海交大通訊》,1986年第3期。
  11. 張煦:《現(xiàn)代通信技術(shù)和大學教育》,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1991,第254—255頁。
  12. 王宗光:《老交大名師》,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2008,第118—127頁。
  13. 張煦:《追悼電機工程大師鐘兆琳先生》,《西安交大校刊》,1990年4月30日。
  14. 張煦:《現(xiàn)代通信技術(shù)和大學教育》,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1991,第253—254頁。
  15. 作者注:這是張煦在1990年4月14日在上海為鐘兆琳教授舉行的追悼會上,代表交大畢業(yè)生的獻詞。
  16. 朱隆泉:《思源湖——上海交通大學百年故事擷英》,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2006,第71—7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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