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在大革命的洪流中

改造賀龍的部隊

早在袁國平參加戰(zhàn)時政治工作訓練班結束之前的7月9日，國民革命軍已在廣州誓師北伐，袁國平從戰(zhàn)時政治工作訓練班到總政治部報到后，被分配到北伐軍總政治部宣傳大隊。該大隊由共產(chǎn)黨員胡公冕任大隊長，組成許多小組分派到各部，負責做宣傳鼓動工作。袁國平在左翼宣傳隊，該隊由總政治部宣傳科中?？崎L周逸群任隊長，陳恭為副隊長，袁國平為第四隊隊長。

周逸群是中共黃埔特別支部宣傳委員、中國青年軍人聯(lián)合會負責人，袁國平對周逸群十分敬重。正是受周逸群等人的影響，袁國平在黃埔軍校兩種思想、兩種勢力的搏擊中，才毅然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左翼宣傳隊一開始就十分重視宣傳和組織民眾，特別是宣傳和組織農(nóng)民支援革命戰(zhàn)爭。為擴大宣傳效果，軍、師級政治部還設有專職宣傳隊，團以下設有宣傳鼓動小組。宣傳隊、組的負責人多數(shù)是共產(chǎn)黨員。

袁國平隨周逸群從廣州進入長沙后，周逸群在長沙培訓數(shù)十名隊員，其中有袁國平、李濤、陳恭等。周逸群吸取了蘇聯(lián)紅軍和黃埔軍校中政治工作經(jīng)驗，大大提高了學員的政治素質(zhì)。培訓工作結束后，由周逸群、袁國平等組成的這支宣傳隊，直奔駐扎在湖南常德的賀龍部。早在葉挺獨立團挺進湘南之時，賀龍就率領部隊從貴州銅仁出發(fā)，直插湖南常德，稍后正式編入國民革命軍第九軍第一師，賀龍任師長。

8月上旬的一天，晴空萬里。袁國平隨周逸群在湖南省和常德市黨部的迎送下，風塵仆仆地從長沙起程，乘火車到達常德，受到賀龍部的熱烈歡迎。25年后的1951年，為紀念八一建軍節(jié)，王敏昭專門訪問賀龍，隨后寫了一篇文章，名為《一切依靠黨和群眾——八一訪問賀龍將軍》，8月7日在重慶《新華日報》發(fā)表，其中有這樣一段文字：

北伐時進軍到湖南常德，周逸群帶領一個宣傳隊到賀龍將軍的隊伍中來工作，后來他才知道，這個宣傳隊中有很多共產(chǎn)黨員，他還記得袁國平、李濤同志這時也在這個宣傳隊里。賀龍將軍說：“第二天早晨，周逸群來找我，我剛起床正在漱口，他就坐在辦公室看報，我說很對不起，在貴州吃了他家收租來的谷子，他說不要緊，只怕革命軍吃少了，越吃得多越好。我想他一定是共產(chǎn)黨員。第三天我就和周逸群說，我要參加共產(chǎn)黨和改造部隊。他答復我，共產(chǎn)黨不是關門的，只要夠條件，一定有人找你。改造部隊靠廣東派干部來不可能的，要自己找一部分學生，并從部隊中選派一部分干部進行學習訓練，培養(yǎng)改造部隊的干部?！?/p>

袁國平隨周逸群到賀龍部開展工作的事，賀龍的警衛(wèi)連長黃霖也記得很清楚，他回憶道：“周逸群同志受黨的派遣，率領一支北伐軍宣傳隊來到賀龍同志的司令部，擔任該部政治部主任。參加這支宣傳隊的有一些共產(chǎn)黨員，劉力勞、袁國平兩同志就在其中。周逸群同志等的任務就是幫助賀老總改造和整頓部隊，增強其革命性，提高其戰(zhàn)斗力。”

袁國平在見到賀龍之前，周逸群就向袁國平介紹了一些情況。周逸群的家鄉(xiāng)在貴州銅仁，賀龍的部隊曾兩次駐扎在那里。周逸群在廣州寄給親友的“中國青年軍人聯(lián)合會章程”和《中國軍人》雜志，賀龍通過周逸群的親友，讀到了這些寶貴資料，大開眼界。賀龍后來高興地回憶說：“這對于我是第二次思想上的推動?！倍谝淮螌R龍思想起推動作用的，是賀龍在舊軍隊中任支隊長時的花漢如?；h如曾留學日本，他在與賀龍的參謀長陳圖南爭論時，談到社會主義，賀龍“聽得條條有道理，有根據(jù)”，“對于這個印象是很深的，對于我的思想是一個很大的啟發(fā)?！?/p>

周逸群和袁國平一行到了第一師以后，賀龍再三請求他們留在這個師開展政治工作，周逸群留了袁國平等三十多名宣傳隊員。賀龍高興之余，當天就將周逸群、袁國平等共產(chǎn)黨員介紹給他的部下軍官，連連稱贊道：“人才，人才，共產(chǎn)黨就是有人才呀！”

周逸群和袁國平等人向賀龍建議，當務之急是改造部隊。賀龍當即采納了他們的意見。周逸群率袁國平等宣傳隊員隨即展開工作，先從部隊抽調(diào)一部分青年軍官，再到地方招收一批學生，學校很快就開辦起來。這所學校定名為“國民革命軍第九軍第一師政治講習所”，先后為左翼部隊培養(yǎng)2000多名基層軍官，其中賀龍部共800余人，成為第一師的骨干力量。

周逸群和袁國平還著手建立政治機關，周逸群任第一師政治部主任，袁國平等宣傳隊員被分配到師、團級單位。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努力，第一師配備了各級政工人員，制訂了政治工作制度，發(fā)展了一批共產(chǎn)黨員。短短幾個月，就把這支隊伍改變成煥然一新的革命武裝。賀龍后來在回憶這段歷史時說，這是他第三次，也是真正接近了共產(chǎn)黨。

周逸群、袁國平等人到賀龍的部隊后，加深了賀龍對共產(chǎn)黨的欽佩之情。第一師在常德招收新兵3000人，周逸群和袁國平與地方共產(chǎn)黨組織取得聯(lián)系，并親自奔赴各地發(fā)動群眾，動員青年參軍參戰(zhàn)，招兵任務很快完成。賀龍稱贊道：“了不起的成績！過去軍閥招兵一靠錢、二靠繩子?，F(xiàn)在我們招兵講革命道理，一個錢不花，農(nóng)民都把年輕力壯的子弟送來了。政治工作太重要了！”曾當過賀龍部團長的劉達五后來亦談道：“周逸群和新來的三十幾位政工干部給我們的部隊帶來了新的氣象，帶來了共產(chǎn)主義的影響。雖然，這時僅是個開始，但是，他們像一滴滴紅水落到缸里，正在逐漸擴散，改變著部隊的顏色。”

1927年2月，賀龍部攻克宜昌后不久，第九軍發(fā)生了重大變故。左翼軍總指揮袁祖銘和第九軍軍長彭漢章被唐生智捕殺，第九軍的三個師只有賀龍的第一師得以保存。3月，第一師改編為國民革命軍獨立第十五師，后又擴編為第二十軍。賀龍領導的第二十軍與葉挺領導的第十一軍第二十四師，后來成為南昌起義的主力部隊，賀龍本人擔任南昌起義總指揮，南下途中毅然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賀龍及其部隊的這一重大變化，正是周逸群、袁國平等共產(chǎn)黨人直接改造的結果。

率教導營保衛(wèi)中共“五大”

1926年10月，北伐軍攻克武漢。12月，北伐軍擴編，第四軍擴編為第四、第十一兩個軍。袁國平奉命調(diào)至第十一軍政治部工作。

這年冬天，袁國平與韓浚一起，負責組建第十一軍教導營。韓浚是黃埔軍校第一期畢業(yè)生，當時是中共黨員。有一天，葉挺把韓浚叫去說：“張發(fā)奎要招收學生，正苦于找不到搞訓練的負責人?！表n浚同葉挺一道去見張發(fā)奎，張發(fā)奎對韓浚說：“我們現(xiàn)在要北伐了，北伐時一定有犧牲，將來補充干部，如果都從士兵里提拔，學識就不夠，因此我才想著辦這個隨營學校，訓練一批后備人才，不得不請你幫忙呀。由你負責招收500名學生?！?/p>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籌備，第十一軍教導營正式成立，下設參謀處、副官處、軍需處、軍醫(yī)處和政治指導員辦公室，袁國平任營政治指導員。教導營在武漢招收300名學生，又通過中共湖南省委書記夏曦，在長沙招收學生200名。1927年元月，教導營正式成立。袁國平與韓浚合作得很好，把教導營辦得有聲有色，韓浚對袁國平亦非常敬佩，后來回憶說：

另外，我還提出需要政治訓練，故成立了個政治指導員辦公室。薛英伯說：“人員你自己去挑選?！蔽揖腿フ尹S埔四期的學生袁愈（袁愈后來在葉挺當軍長時是軍政治部主任，曾改名為袁國萍），他有很高的威信，在教導營中工作十分努力，能力很強，很善言辭，很會做學生的思想工作，對我的幫助很大。

1927年4月下旬，韓浚接到葉挺打來的電話：“老韓，有個很重要的任務交給你，你現(xiàn)在馬上到我這里來一下?！碑敃r葉挺住在武昌首義路附近的湖上園，韓浚去后葉挺很高興，坐下來后親切地說：“告訴你一個重要消息，黨中央準備召開第五次全國代表大會，會議地點決定在武昌都府堤一師附屬小學內(nèi)。為什么要選擇這個地方呢？因為這個地方很熱鬧，有許多商場，來來往往的人很多，開會的代表們早來晚歸不易使人注意?！?/p>

葉挺歇了一下接著說：“社會上的情況非常復雜，在我們的境界內(nèi)必須嚴格注意，開會的人較多，稍有不慎就可能發(fā)生問題。那么應該由誰來負責這個重要工作呢？我們研究了幾次，最后決定會場的保衛(wèi)工作由你們這個部隊來承擔最為適宜。這個任務就完全交給你了，你千萬要謹慎小心??！”韓浚當場表示：“我一定全力以赴，保證會場不發(fā)生問題！”

韓?；氐浇虒I，馬上同袁國平商量，決定派第一隊負責。袁國平與韓浚帶著第一隊隊長到會址都府堤，對會場內(nèi)外的地形進行了仔細觀察，研究了周密的保衛(wèi)計劃，并召集第一隊學員作了思想動員和具體安排。袁國平和韓浚把隊伍分成兩部分，一部分身穿軍服，全副武裝，另一部分身著便衣，隱密行動。開會時代表們進出會場，守衛(wèi)大門的官兵對代表們一一進行查問，不僅要求他們出示證件，而且盤問得清清楚楚，接著還有便衣人員尾隨進入會場，直到確認是代表后才罷休。教導營的保衛(wèi)工作做得天衣無縫。

1927年4月27日，中國共產(chǎn)黨在武漢召開第五次全國代表大會。此時，距蔣介石發(fā)動四一二反革命政變才半個月。會議批評了陳獨秀的右傾錯誤，強調(diào)要爭取領導權，但沒有提出切實可行的具體措施。毛澤東被選為中央候補執(zhí)行委員，并在大會上講話。任作宣不讓發(fā)毛澤東的《湖南農(nóng)民運動考察報告》，但韓浚很想要一份看看，便對分發(fā)材料的董先覺、龔少云和余義明說：“給我看看行不行？”董先覺偷偷地給了韓浚一份，韓浚連忙藏在衣袋里。韓浚后來回憶說：“等到回住所后與袁愈偷偷看完。我們認為這個報告寫得很好，收回去很可惜的?！?/p>

擊潰夏斗寅叛亂

1927年4月，當北伐軍第二期北伐即將出征時，以蔣介石為首的國民黨內(nèi)新的右派勢力，在上海制造四一二政變，在廣州制造“四一五”政變，屠殺共產(chǎn)黨人和革命志士。政變發(fā)生后，汪精衛(wèi)控制下的武漢國民黨領導核心嚴重動搖，繼而由動搖走向反動。到5月上旬，國民革命軍內(nèi)部的一些反動軍官，極其仇視工農(nóng)運動，相繼在湖北、湖南發(fā)動叛亂，首先發(fā)難的是反動軍官夏斗寅。

武漢國民政府對夏斗寅舉兵叛亂開始一無所知，直到夏斗寅部由嘉魚經(jīng)蒲圻、咸寧，于5月17日進到距武昌僅有20公里路的紙坊鎮(zhèn)，才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第二次北伐后，葉挺留在武昌，領導兩個新兵團——第二十四師七十二團和第二十五師七十五團，擔負訓練和武漢三鎮(zhèn)的警備任務。面對燃眉之急，中共中央提議，經(jīng)國民政府同意，以葉挺為平叛總指揮，以第七十二團和第七十五團為主力，聯(lián)合以惲代英為黨代表的、由中央軍事政治學校、農(nóng)民運動講習所改編而成的中央獨立師和第十一軍教導營，平定夏斗寅叛亂。

夏斗寅的獨立第十四師本是武漢政府用以戒備四川軍閥侵犯“首都”的部隊，但夏斗寅卻與四川軍閥楊森暗地勾結，乘機叛變，企圖一舉推翻武漢政府。與此同時，楊森、于學忠、張聯(lián)升部亦積極配合行動，武漢政府立即處于三面圍攻的危急之中。

其實葉挺對夏斗寅的叛變已有所戒備，5月14日夜即命令部隊整裝待發(fā)。5月15日深夜，韓浚突然接到葉挺的電話：“夏斗寅叛變了，你知道嗎？”韓浚答：“聽到了一些傳聞。”葉挺用堅決的口氣說：“我們要準備打仗了。夏斗寅妄想乘虛偷襲武漢，我們一定要保住武漢，使在河南與奉軍作戰(zhàn)的北伐部隊無后顧之憂。我命令你率領教導營，立即上前線，也可增強鍛煉。你這個營也應該參加作戰(zhàn)，讓他們在作戰(zhàn)中取得經(jīng)驗，加強鍛煉?！?/p>

韓浚猛地從床上爬起來，找到袁國平。兩人商量后，立即命令號兵吹緊急集合號，5分鐘后教導營集合完畢，袁國平作了緊急戰(zhàn)前動員。韓浚后來回憶說，袁國平“非常精明能干，他作了鼓動性的講話，各隊隊長接著領頭高呼口號：‘打倒楊森！打倒夏斗寅！’‘活捉楊森、夏斗寅！’”“正在整裝待發(fā)時，又來了四個學生代表，他們代表教導營全體學生向營部宣誓‘誓抱必死的犧牲決心，殲滅楊、夏叛軍。’并要求立即出發(fā)。真是群情振奮，斗志昂揚，整個軍營，都沸騰起來了”。

袁國平整裝待發(fā)之際，特寄母親相片一幀，以表決心。題句有云：

一九二七年五月頃，反動派謀襲武漢，形勢岌岌，革命之士莫不憤恨填膺，舍身赴敵。斯時，余在第十一軍政治部服務，亦奉命出發(fā)鄂西，抗御強寇。此行也，愿拼熱血頭顱，戰(zhàn)死沙場，以搏一快。他日兒若成仁取義，以此照為死別之紀念。

萬一凱旋生還，異日與阿母重逢，再睹此像，再談此語，其快樂更當何如耶！

袁國平在這封信中，把“戰(zhàn)死沙場”視為“快”，把“凱旋生還”也視為“快”，這就是袁國平那一代共產(chǎn)黨人的精神境界！

袁國平、韓浚組織學生吃過飯后，韓浚以興奮的心情和堅定爽朗的語調(diào)，用電話向葉挺匯報：“只等命令，馳赴戰(zhàn)場。”葉挺聽了很高興，指示說：“那好，你們馬上出發(fā)到徐家棚車站，緊跟許繼慎的新兵團后面上車。”韓浚請示：“開進前線時，教導營受誰指揮？”“受我指揮！”葉挺的回答令袁國平和韓浚信心百倍。葉挺還讓韓浚和袁國平與許繼慎團保持密切聯(lián)系。

火車風馳電掣般地把教導營送到了紙坊車站，袁國平、韓浚令學生們休息待命。不一會兒，葉挺氣宇軒昂地來到教導營，立即向韓浚、袁國平下達命令：“另撥獨立師一個營，歸你們指揮，向敵人側翼猛襲?！痹瑖胶晚n浚未等獨立師一個營到達，即命令教導營從右翼側擊夏斗寅部，配合正面主力作戰(zhàn)。這個營趕到后，韓浚命令該營作預備隊，跟隨教導營猛烈地向夏斗寅部進攻。

袁國平和韓浚率領兩營兵力，由向導帶領，迂回到夏斗寅部右后方。這時許繼慎率第七十二團已在正面與夏斗寅部遭遇，對其展開猛烈進攻。袁國平和韓浚指揮的兩個營，很快攻入夏斗寅部的后側，對正面之敵構成很大威脅。夏斗寅部腹背受敵，又不知虛實，眼見有被包圍的危險，陣腳大亂，全線驚慌動搖。葉挺抓住戰(zhàn)機，當即命令許繼慎的第七十二團出擊追殲，袁國平和韓浚也奉命派預備隊一起追擊，夏斗寅部驚慌敗退。

初戰(zhàn)得勝，激勵著教導營的學生們個個龍騰虎躍。他們一面猛烈追擊，一面持槍掃射。袁國平、韓浚率教導營追到賀勝橋時，夏斗寅部已在橋頭占領陣地并阻擊頑抗，許繼慎命令第七十二團發(fā)起猛攻。由于夏斗寅部火力猛烈，屢攻屢挫。韓浚見狀，立即派人偵察到徒涉點，教導營一部分學生奮不顧身冒著猛烈炮火徒涉過去，搶占了一個小高地，集中火力，猛擊夏斗寅部側背。

袁國平見此情景，組織學生們高呼“活捉夏斗寅”的口號，夏部聞之膽寒。第七十二團乘勢猛撲，突破夏部陣地。袁國平與韓浚率部追至賀勝橋以南數(shù)公里，天黑即停止前進。教導營回兵賀勝橋，嚴密戒備，以防夏斗寅反撲。夏斗寅摸不清武漢國民政府到底派了多少兵力，遭此迎頭痛擊，被迫放棄了進攻武漢的企圖，把部隊撤往江西。

賀勝橋戰(zhàn)斗雖只有數(shù)小時，但雙方傷亡都比較大。袁國平和韓浚巡視戰(zhàn)場時，見到賀勝橋下尸體枕藉。袁國平和韓浚率教導營在賀勝橋又駐守了兩天，后接到葉挺的命令，遂率教導營進駐蒲圻，許繼慎率第七十二團亦奉令開回武昌繼續(xù)訓練。

袁國平和韓浚到蒲圻后，即帶領兩個連巡視戰(zhàn)場，對學生們作現(xiàn)場戰(zhàn)斗講解，指出雙方得失。此次平叛戰(zhàn)斗，許繼慎的新兵團傷亡六百余人以上，韓浚和袁國平的教導營也傷亡數(shù)十人，而夏斗寅部僅配置在第一線的兵力就有六千余人。許繼慎的新兵團和韓浚、袁國平的教導營以未經(jīng)訓練的學生和新兵，在眾寡懸殊的情況下打敗了強敵。

教導營進駐蒲圻的五天中，袁國平和韓浚并沒有一刻兒閑暇，將五天日程安排得緊緊的，率領大部分學生進行野外演習，并派一部分學生和新近調(diào)來的武漢軍事政治學校女生隊六名學生，進行革命宣傳。這六名女生，有謝冰瑩、劉光慧、段振亞、王繼珍、曹澤之，還有一位姓劉。曾經(jīng)轟動文壇的謝冰瑩的《從軍日記》，就是她在蒲圻五天的日日夜夜中基本完稿的。

攻占豐口阻擊楊森進攻

1927年5月22日前后，韓浚和袁國平接到葉挺命令：率部火速開往嘉魚渡，占領豐口并擔任守備任務，以防楊森部進攻。韓浚和袁國平帶領教導營星夜兼程趕到嘉魚，發(fā)現(xiàn)楊森部已占領豐口。教導營沒有重武器，無炮兵掩護，若白天強渡搶占橋頭陣地，顯然會遭受重大傷亡，恐難成功。韓浚與袁國平商量后，決定利用夜幕掩護渡江。晚上渡江時，嚴令部隊不許說話，不許用手電，不許有火光，不得暴露目標。

由于教導營動作迅速，韓浚和袁國平指揮部隊渡江時，楊森部沒有察覺。韓浚和袁國平抓住戰(zhàn)機，突然發(fā)動攻擊，楊森的部隊驚惶失措，有的棄槍而逃，有的把行軍鍋灶也撂下不管。韓浚和袁國平率部追擊了一陣，就轉回豐口，設防堅守。教導營攻占豐口后，韓浚立即打電話向葉挺報告，并請示是否繼續(xù)向仙桃鎮(zhèn)方向追擊。葉挺指示：“楊森部有大部隊在沔陽，你們不再追擊，回到豐口布防，守住豐口就行了?！?/p>

此次進攻豐口，教導營無一傷亡，斃敵十余人，繳獲一部分武器。袁國平和韓浚在豐口防守一個多星期，葉挺電話指示教導營：“現(xiàn)在情況緩和了，你們開回武昌繼續(xù)訓練?！?/p>

袁國平和韓浚把教導營帶回武昌后，張發(fā)奎告訴韓浚和袁國平說：“我們的部隊已經(jīng)回來了，你們要加緊訓練學生，連、排長急需補充?！睆埌l(fā)奎要求教導營派40人到河南打仗，韓浚和袁國平精心挑選了一批尚未畢業(yè)的學生充任排長。這些排長到河南后，仗打得很漂亮。在一次師以上軍官周末會議上，張發(fā)奎得意忘形地在眾人面前，對教導營軍事訓練的成績大加贊賞：“這一仗打得很好哇！韓營長訓練的學生幫了我很大的忙?？磥韺W生平時訓練有素，現(xiàn)在可以畢業(yè)。畢業(yè)后統(tǒng)統(tǒng)分到十一軍當排長。”

袁國平曾跟隨周逸群幫助賀龍整訓部隊，給賀龍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當賀龍得知教導營由袁國平和韓浚開辦，對袁國平更為敬重。教導營辦了6個月，訓練了一期學生。因為部隊要出發(fā)，張發(fā)奎下令暫時停辦，調(diào)韓浚任上校參謀，后兼第二方面軍警衛(wèi)團參謀長，袁國平回到第十一軍政治部。